翌日一大早,薑玥綰來到老夫人宅院中,先交代了錦繡布莊的事。

當然,其中隱瞞了一些,說完她才吞吞吐吐告訴老夫人,傅修想要和周如柳搬出將軍府去。

她儘力為傅修說話,坐實了賢妻的身份,“夫君既然將此事來與妾身說,就是信任我。所以,我無論如何也要為夫君達成願望,還請老夫人應允。”

老夫人已經不能理解她在想什麼了,“他二人都要搬出府住了,你竟還能說得出這般話?”

一時間,她竟不知該說薑玥綰,是愚蠢還是拎不清。

“你可知他們搬出去了,外麵的人會如何議論你這個主母?”

薑玥綰低頭,快速用帕子楷了一下眼角,嘴角毫無弧度。

她自然清楚。

但薑玥綰更知道,老夫人看似為她說話,實則卻是不想淌這趟渾水,所以才想挑唆她。

畢竟一邊是將軍府的臉麵,一邊是她親兒子,無論哪邊,老夫人都不好取舍。

可惜,她今日來的目的,就是要逼老夫人做個取舍。

“妾身不在乎那些虛名。”薑玥綰咬唇,言辭堅定,“妾身早便打算好,薑家不在了,日後將軍府就是我唯一的家。夫為妻綱,我自然也要事事以夫君為先。”

老夫人被震得久久說不出話,夫為妻綱是沒錯,女子就是要以自己的夫君為天。

可薑玥綰做的還是太過了,哪有人為了夫君連自己連麵都砸地上的?

她又不能指責薑玥綰,因為後者全心全意對的人是她兒子,所以手指顫巍巍半天,隻憋出一句:“你何以如此啊。”

“你一心為了他,難道不知這樣會讓他身敗名裂?你……真是氣死我了,原以為你是個拎得清的,不成想也是如此不頂用。”

薑玥綰紅著眼眶不說話。

有時沉默比話語,更能說明問題。

嬤嬤複雜地看她一眼,到老夫人耳邊,小聲說:“老夫人,如今不是泄憤的時候。我瞧著她這樣,應是將軍那下決心了。不然,她也沒這膽子。”

“你是說修兒那邊……”

嬤嬤凝重地點點頭。

老夫人臉色微沉,嘴唇翕動想罵什麼,又礙於薑玥綰在邊上。

她生生憋回去後看薑玥綰那隻會哭哭啼啼的軟弱樣越發的不耐,“好了,彆在這哭了,該乾什麼乾什麼去。”

“至於你說的,我不同意,若是周如柳找你,你便讓他們來找我!”

薑玥綰走出壽春院的時候,聽見裡麵老夫人壓抑的怒罵。

“昨日才說著那周如柳,她倒好,馬上就給我鬨幺蛾子,不是還說是郡主麼,一介郡主做人外室?虧她想得出來。”

薑玥綰掠過長廊邊載種的芙蓉花,晨露占在花瓣上,一落即碎,她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愛總會讓人一葉障目,被眼前諸象迷惑,就看不清本質了。

她曾經曆過一次,顯然現在輪到周如柳了。

事情沒辦成,傅修那還得交代,薑玥綰懶得自己過去,找了個托詞讓小翠去說。

原以為傅修知道了,會怒不可遏殺過來。

沒想到這次,他意外沉得住氣。

快兩日了,都沒見他到這來找茬,薑玥綰還有點不適應。

小翠喘著氣從門外跑來,臉上帶著明顯的喜色,看她手裡似乎還拿著一封書信,“小姐,公子來信了!”

一向沉得住氣的薑玥綰,倜然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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