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虛晃一槍,根本沒掐臉,攬住她肩膀,單臂發力,把她從副駕薅到懷裡,“不跪神,我跪人。”
江夏驟然失重,晃得頭暈想吐,聽不清他說什麼,卻感覺耳畔襲上男人雄厚的吐息,潮熱卷著她耳蝸。
癢得她縮脖子,胃裡酸水一下竄上來,頂住喉嚨。
在懷孕心照不宣的當下,她吐不吐,似乎沒有影響。
江夏扭身抱住方向盤,咬牙忍下。
她偏不。
陸靳霆似有察覺,並不阻止她,江夏感受背後目光定格在身上,幽深如海洞,滔天大浪挾風夾雨,吸住她往下墜,等著她往下落。
她一言不發,扛過眩暈和反胃。
天際忽然幽光蒙亮,泛起霧狀的白色飄帶,猶如女神裙擺的薄紗,螢綠光影從裙擺延展,傾泄整片天空。綠光中還有不斷迭變的粉色、紫色,掠影舞動,夢幻的仿佛不在人間。
江夏立即推門下車。
陸靳霆跟在她身後。
她羽絨服是白色的,下車急,沒有戴帽子,墨藻般濃密的發絲,被風吹的四散,漫過整張臉,間隙露出紅通通的鼻頭,嬌俏卻脆弱。在混沌的風雪裡,她就那一撮,仿佛一吹就散了。
破碎,看的見,抓不住。
陸靳霆從後擁住她,雙臂環繞過她小腹,“江夏。”
江夏仰望天際,仿佛沒有覺察,很是敷衍應一聲。
頭頂極光迷離,變換多姿。許多見過極光的人都認為,這一生最浪漫,最刻骨,最沉澱記憶深處時光,莫過於此。
江夏大部分長發壓在他胸膛,臉側幾粗縷,風一吹還在飄搖,漫過她眺望的眼睛。
陸靳霆沉默凝望她許久,唇落在她臉頰,慢慢向後,貼上耳廓,風聲大,他呢喃。
“你喜歡女孩還是男孩?”
江夏仿佛沒聽見,分不清是故意,還是雀躍。她掙開陸靳霆,蹦跳出去,彎腰捧了滿手的雪,轉身朝陸靳霆一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