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跟他父親一樣的年紀。</P>

男人神色有些裂開：“那你是怎麼有臉叫姐姐的？”</P>

易商雙手環抱於身前，“叫那丫頭的是你，不是我。同那丫頭相處的，也是你。我隻是暫時將身體借給你，看戲罷了。”</P>

男人：“……”</P>

話是這樣說，但他隻要一想到陸容知道易商真正年紀可能會有的反應，就頭疼。</P>

“言歸正傳，”男人不想再這個，轉移話題道：“一般而言，變成蠱人的人，基本都會橫死，你怎麼能活這麼些年，還……不老？”</P>

“因為我體內的蠱蟲很特殊。”易商淡淡說道，“彆看我體內現在有千萬蠱蟲，但它們會互相撕咬吞噬，直到隻剩下一隻。最後剩下來的那隻，才是真正與我骨血相容的，我可以借它維持我的生命力。然後……”</P>

他頓了下，“它會繼續分裂出新的蠱蟲，直到我的體內全滿，又開始新一輪。周此以往，循環複始。我能做的，隻有忍受這期間的痛苦。蠱蟲隻要不死，我也不會死，並且一直維持著被種入蠱蟲時的樣貌。”</P>

男人聽的神情凝重。</P>

“蠱蟲難道真的死不了嗎？”</P>

易商嗤笑一聲，“當然，我試著無數種方法。這蠱蟲邪的很，就算一時消失了，很快又會出現。即便我自殺，隻要它還在，我永遠死不了。又會成為它的載體。”</P>

這是一個死環。</P>

他彆無他法。</P>

男人麵色一沉，問：“是三奇門做的？”</P>

“嗯。”</P>

易商點頭，麻木到已經無所謂的語氣，淡淡道：“準確的來說，是二十多年前的五派十門。”</P>

“我原先，隻是西南十萬大山一個村寨的村民。十六歲那年，我唯一的外婆病重，村寨裡族醫缺藥，我便自己外出上山采藥。誰知，遇上了五派十門的人。他們當時在十萬大山做蠱人實驗，我也被他們抓去成了試驗品。當時那裡的人非常多，但最後，隻有我一個人堅持活了下來，並且留有神智。”</P>

“起初，他們很高興。但很快他們就發現，我隻是一個半成品，並不能如他們期望的一般，通過蠱蟲達到某種意義上的長生，並且每隔數月，都要經曆現在的痛苦。於是他們丟棄了我，讓我自生自滅。我被丟棄時，正逢蠱蟲發作，痛不欲生，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P>

他停了下來，像是陷入到某種回憶，陰冷神色有些怔然。</P>

“那時，我一度以為我要活不下去了。”</P>

“但我遇到了一個小男孩，他在我昏迷時，費力將我拖到附近的山洞。還把他當時身上唯一的食物給了我。可能人到絕境時，稍微一點善意，就足以被挽救。”</P>

易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仿佛還能感受到那時殘存的溫度。</P>

“我有了活下去的念想，於是我掙紮著回了我的村寨，可卻發現……那裡早已空無一人。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村寨裡的人和我一樣，都成了蠱人。但他們沒有我幸運，他們沒挺過去。我外婆……也沒了。”</P>

十萬大山常年與世隔絕，他從小生活的村寨，更是人跡罕至，出事也不會有人發現。</P>

可這不該成為他們被盯上的理由。</P>

於是仇恨的種子，種的非常輕易。</P>

尤其是在他還要忍受蠱蟲帶來的痛苦時。</P>

“後來，我拜了一個很會用蠱的人為師，開始學習如何禦蠱，如何控製習慣我體內的蠱。”</P>

“學成後，我就離開了十萬大山。”</P>

“然後你開始找五派十門報仇，便有了大主奉挑釁各門派的事。”男人說。</P>

易商冷笑一聲。</P>

“一開始，他們沒認出我來。也是，在他們眼裡，蠱人都渺小如螻蟻，怎麼可能會費心記住。”</P>

那時，血海深仇在身，易商是真的想同五派十門的人不死不休的。</P>

然而，沒多久，他發現了一件事。</P>

易商皺眉說：“當初做蠱人實驗的，不止有五派十門，還有另一夥勢力，而且五派十門隱隱都是聽那夥勢力命令行事。我查了許久，都沒查到具體是誰，”</P>

“直到有一天，我突遭不明人士暗算。再醒過來時，我被蒙眼綁住，聽到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P>

“他說，他查到現在我是唯一一個能和蠱蟲共存的人。他要用我，去做另一個基於蠱蟲基礎上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