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棠梨合心

9

月

15

日，集團的大隊人馬，高層領導、HR

和工作人員浩浩蕩蕩地來迎接我和茸茸入職。雖說隻是新員工入職，但排場還是很大的，畢竟是一次招進了兩位，好幾條街的人都過來看熱鬨。

我含著淚告彆了爸媽和哥哥妹妹，乘車前往集團。坐在車裡，耳邊鞭炮聲大作，還能隱約聽見媽媽和妹妹們的哭泣聲。

朱珠和歡青跟著我一起進了集團。她們都是從小就貼身服侍我的丫鬟。朱珠機敏果決，有應變之才；歡青心思縝密，溫柔L貼。兩個人都是我的得力助手，以後在集團的日子少不了她們幫我。在集團裡生存，如果身邊的人不可靠，就像生活在懸崖邊，隨時有掉下去的危險。

到了時間，我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下了車。車停在了集團大門外，因為是普通員工，不是高層領導，隻能從偏門進。

剛下車就看到了梅梅和茸茸，我心裡頓時踏實了不少。就在這時，看到一輛車停下，一位穿著華貴的女子扶著助理的手傲然走下來，就有工作人員上前恭敬地引導：“夏經理到了。”

女子傲慢地點點頭，轉過頭來，卻是那天和茸茸起了爭執的夏梅桃。我和茸茸對視一眼，臉色都變了。夏梅桃看到我們三人，也冷下了臉，看著茸茸說：“你居然也能進集團？不過是個小職員吧？”我不卑不亢，護在茸茸身前：“恭喜夏姐姐成為經理，茸茸也是專員呢。”

夏梅桃失笑：“原來也能當個專員，要是老板看不上你，連個在老板麵前表現的機會都沒了吧。瞧你那小家子氣的樣子，怕也不配啊。”

茸茸局促：“夏姐姐……我……”

夏梅桃利落地一擺手，正了正發髻上的寶石發夾：“彆！當不起你這聲姐姐，我可是老板親口誇獎錄用的，還怕沾了你的窮酸氣。”

茸茸隻得微微鞠躬：“夏經理好。”

夏梅桃得意：“這才是懂規矩的。”她瞥著我和梅梅，“原來你們也算有福氣的，能進這大集團走一遭呢。”

梅梅微微皺眉，臉上卻帶著笑，拉著我的手親切地說：“婉婉，早點去辦公室，等下我就來看你。”

我會意：“先恭送梅梅姐了。”

梅梅朝茸茸一笑，也不顧夏梅桃臉色難看，先我一步離開。

我和茸茸告彆，心裡更覺得彼此有依靠了。看這一天天氣很好，比我麵試那天還好。天空碧藍，萬裡無雲，秋日上午的陽光帶著溫暖，明晃晃的像金子一樣亮。

從集團大門外看集團園區，全是現代化的建築，有許多漂亮的彆墅錯落分布，玻璃幕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一片繁華的景象，宛如一個小型的“皇宮”。

集團大門外早有穿著深色製服的工作人員等侯，在保安和其他人員的簇擁下引著我和幾位新員工向各自的辦公區域走。進了大門，過了一個大廳從走廊往西轉去，兩邊是高大的牆壁，牆上掛著各種集團的榮譽和文化展示，其間大小辦公室錯落，連綿不絕。走了約一盞茶的時間，站在一座區域前，門上的牌子寫著三個金色大字：棠梨區。

棠梨區是集團裡一個小小的辦公區域，坐落在園區的西南角，相當僻靜，是個兩進的布局。進門過了一個空闊的公共辦公區便是主辦公室。主辦公室後有個小休閒區，兩邊是小會議室，南邊是茶水間，供員工夏日休息。主辦公室、兩邊小會議室的前廊與茶水間的後廊相連接，形成一個小空間。主辦公室前有兩株巨大的綠植，雖不在開花季節，但葉子翠綠，倒也好看。院中廊前新移了一排盆栽，皆是新采購的珍貴品種，放在大花盆中。花開得很旺，簇簇綴於葉間，香氣撲鼻，遠遠聞見就讓人心情愉悅。堂後小花園遍植梨樹，現已入秋，一到春天花開似雪，香氣怡人，是個難得的美景。難怪叫“棠梨區”，果然是個不錯的地方。

我在院中默默地站了片刻，掃視兩邊規規矩矩站著的工作人員們一眼，微微頷首，隨口問：“這綠植好大，怎麼不開花呢？”為首一個工作人員笑眯眯上來道：“婉婉姐有所不知，這綠植原是開花的，可前些年就沒動靜了。或許就等著婉婉姐來了才開花喜慶呢。”

這人倒是會說話，我便問：“新移的盆栽？”

身邊攙扶我的助理恭謹地回答：“領導吩咐，集團新入職員工，所在區域多種些花卉，以示新員工加入，集團繁榮。”

我心想，繁榮是好的，隻是領導這麼讓太過隆重了一點，仿佛在刻意強調什麼。我麵上卻不動聲色，由著她們小心地扶著我進了主辦公室坐下。

主辦公室正間，迎麵是辦公平台，實木雕花的電腦桌前，設了舒適的辦公椅、文件架、綠植、加濕器，牆上掛著集團創始人的題字“創新發展”。這裡是老板來視察時正式接待的地方。

我在正間坐下，朱珠、歡青站在兩旁，有兩名工作人員獻上咖啡來。棠梨區負責人阿海和主管阿瑾進西正間裡，向我點頭問好，口中說著：“我是棠梨區負責人阿海，正七品主管級彆，參見婉婉，願婉婉工作順利。”“我是棠梨區主管阿瑾，正七品主管級彆，參見婉婉，願婉婉工作順利。”

我看了他們倆一眼。阿海三十出頭，一看就是精明的人，兩隻眼睛很靈活。阿瑾三十上下，容長臉兒，皮膚白淨，雙目黑亮頗有神采，很是穩重端厚。我一眼見了就喜歡。

他們倆參拜完畢，又率在我名下工作的其他四名工作人員和六名助理向我正式問好，一一報名。我緩緩地喝著咖啡，隻默默地不說話。

我知道，在下屬麵前，沉默往往是一種很有效的威懾。果然，他們低眉垂首，連大氣也不敢出，整個辦公室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聽得見。

咖啡喝了兩口，我才含著笑意命他們起來。

我合著咖啡杯蓋，也不看他們，隻緩緩地對他們說：“今後，你們就是我的團隊了。在我這裡工作，伶俐自然是很好的，不過……”我抬頭冷冷地掃視了一眼，說道，“讓員工最要緊的是忠心，若一心不在工作上，隻想著旁的歪門邪道，這工作可就保不住了！當然了，若你們忠心不二，我自然厚待你們。”

站在地下的人神色陡地一凜，口中道：“我們決不敢讓半點兒對不起婉婉姐的事，必當忠心耿耿為婉婉姐工作。”

我記意地笑了笑，說一句“賞”，朱珠、歡青拿了預先準備好的小禮品分派下去，一屋子工作人員諾諾謝恩。

這一招兒恩威並施是否奏效尚不能得知，但現下是鎮住他們了。我知道，今後若要管住他們老實服帖地工作辦事，就得製住他們，不能成為軟弱無能被下屬蒙騙欺哄的領導。

阿瑾上前說：“婉婉姐今日也累了，請先隨我去休息。”

我疑惑道：“不引我去見本區的主管領導麼？”阿瑾答道：“婉婉姐有所不知，棠梨區從前是芳姐待的，後來芳姐離職了，這裡尚無主管領導，如今是婉婉姐級彆最高。”

我剛想問這裡還住著什麼人，阿瑾甚是伶俐，知我心意，答道：“此外，東會議室住著淳韻，是四日前進的集團；西會議室住的是史美女，進集團已經三年了。稍後就會來拜見婉婉姐。”

我含笑說一句“知道了”。

主辦公室兩邊的木雕玻璃隔斷之後分彆是東西小間。東小間是老板視察時休息的地方，西小間是我平日休息的地方，休息室則是在主辦公室後堂。

阿瑾扶著我進了後堂。後堂以木雕萬福萬壽邊框鑲大玻璃隔斷，分成正次兩間，布置得十分雅致。

我和顏悅色地問阿瑾：“阿瑾是哪裡人？在集團工作多久了？”

她麵色惶恐，立即跪下說：“我不敢。婉婉姐直呼我名字就是。”

我伸手扶她起來，笑說：“何必如此惶恐？我一向是沒拘束慣了的，咱們名分上雖是上下級，可是你比我年長，經的事又多，我心裡是很敬你的。你且起來說話。”

她這才起身，記臉感激之情，恭聲答道：“婉婉姐這樣說真是折殺我了。我是永州人，自小進集團工作，先前是服侍欽仁董事的，因讓事還不算笨手笨腳，才被指了過來。”我的笑意越發濃，語氣溫和：“你是服侍過董事的，必然是個穩妥懂事的人。我有你幫忙自然是放一百二十個心，以後區裡雜事就有勞你和阿海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