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2 / 2)

權傾天下 往事苦淹留 2654 字 5個月前






李碧梧心裡急得直冒火,但因為平時忙於賺錢,根本沒時間教蕭雨彆,於是找一個教書先生的事就成了李碧梧的頭等要事。

可惜李碧梧幾乎跑遍了整個溪河關,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先生。無奈之下,隻好死馬當活馬醫,在自己鋪子門口掛了個“應聘教書先生免費管飯”的牌子。

沒想到這招兒還真的管用,過了幾日,來了位看上去極為滄桑的女子。

但古怪得很。

她來了也不說話,也不點餐,隻是靜靜地看著忙進忙出端盤子洗碗的蕭雨彆。

李碧梧心想,可能是在等自己每日收攤之前免費贈送的包子,就沒在意,想著等收攤之後讓蕭雨彆送幾個包子過去也就打發了。

沒想到收攤之後,蕭雨彆聽話的過去送包子,這女子竟然不要,而是緊緊地抓著蕭雨彆的胳膊叫他的名字。

蕭雨彆自從跟著李碧梧之後從來沒聽過一句重話,哪見過這樣的陣仗,嚇得扔了包子就跑。他躲在李碧梧身後,緊緊地攥著李碧梧的衣服。

李碧梧見此情狀,隻好吩咐蕭雨彆回屋裡待著,自己上來詢問。

女子見到李碧梧倒是客氣,恭恭敬敬地開口:“不知令郎是否親生?我瞧此子麵善,似是故人之子。”

看著李碧梧將信將疑的眼神,她從懷中拿出了半枚玉玦,繼續說道:“此物是故人所贈,這孩子出生後,她便將自己的那一塊留給了孩子,因此若是故人之子便一定認得此玨。”

李碧梧看著這個場景,心想所以小說情節真讓我遇上了!

但實在擔心對方心懷不軌,於是李碧梧試著開口:“不知可否將此玨交予我,我代為轉達,非是不信,實在是不敢大意。”

沒想到這女子一臉真誠,爽快的把玉玦交給了李碧梧。

李碧梧拿著玉玦給蕭雨彆看,蕭雨彆一看是這個東西,就說讓她進來吧,屋外麵的這個人是他母親的閨中密友,她突然變得那麼滄桑疲憊,蕭雨彆一下子竟沒認出來。

好不容易進了屋,李碧梧又去和蕭雨彆交代了一番。儘管已經確認了身份,但李碧梧始終沒有放下戒心,於是一直將蕭雨彆護在身後。

李碧梧先是盤問了一番,這才知道這女子年齡不大,不過三十出頭,名叫奚隱。

“一年前叛軍圍困,除了你,你家還有幸存的人嗎?”奚隱看著李碧梧身後的蕭雨彆,率先開口詢問道。

聽到這句話,蕭雨彆的身子顫了顫,感受到蕭雨彆的恐懼,李碧梧握了握蕭雨彆的手,溫暖的體溫給了蕭雨彆些許安慰,他這才怯生生的回話道:“家裡除了我,一個活口都不剩了。”

“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奚隱繼續問道。

“那日家中死傷無數,血流成河,父親讓我的小廝扮成我的樣子,又給我穿上了小廝的衣服,讓我躺在屍體堆裡,這才逃過了一劫。後來敵軍在家裡清查活口,我從狗洞逃了出來。先是被一個戲班子帶到了閬中,後來我又逃了出來,遇到了我姑姑。”蕭雨彆說完姑姑倆字兒就指了指李碧梧。

李碧梧心想,好嘛,白撿一大侄子,聽著他倆的話茬,大侄子還來頭不小。

又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奚隱便對李碧梧說:“自從得知蕭家遭難後,我就一直拿著畫像到處打聽,直到一個月之前,有人說這裡有個小孩和我畫像上的人很相似,我才抱著試試的想法找到了這裡,還請見諒。”

“不知雨彆具體身份,當日遇到時,他滿身泥汙,又很怕人,所以我一直沒有詢問過。”李碧梧確實是因為怕引起蕭雨彆的傷心事,所以一直沒問,今天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她便開口打聽道。

“雨彆其父是開平衛都指揮使蕭世安,其母是前朝肅國公之女葉檀,素有令名。前朝皇帝唯有一子,殫精竭慮,英年早夭。聖上痛心不已,也早早的去了。正因如此,肅國公代為理政,可惜天下已亂,群賊紛爭,肅國公一黨也被殘害殆儘。”奚隱說到這裡,已經哽咽。

聽到奚隱這麼說,李碧梧可算是明白為什麼自己從鳳翔府一路過來沒被亂軍嘎了真是命大,於是偷偷的長舒了一口氣。

自此之後,李碧梧的心事總算是了了。

因為奚隱真是博學多才,學通古今,有她負責蕭雨彆的學問,李碧梧一百個放心。可惜蕭雨彆因為基礎太差,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因為功課不到位而挨打。

李碧梧在溪河關的房子小的可憐,尤其是奚隱來了之後,李碧梧乾脆把客廳改成了奚隱的臥室,又在自己的臥室單獨開了扇朝院子的門。

蕭雨彆因為年齡太小,自從見到蕭雨彆的時候她就找木匠另打了一張小床,於是這小屁孩就一直是跟著李碧梧睡。

某天,蕭雨彆背著手進了屋。

“姑姑,我今天的功課做完了。”

李碧梧正在看她新弄來的菜譜,聽到這話便抬頭去看,蕭雨彆好像是哭過,本來根根分明的睫毛現在變成了一簇一簇的,眼睛也紅紅的。於是李碧梧問道:“又挨打啦?怎麼天天挨打?小哭包彆哭啦,明天我給你做好吃的。”

蕭雨彆脾氣見長,嘴硬道:“我沒哭。”

李碧梧看著他這個樣子,不禁覺得好笑,於是放下手裡的菜譜,敷衍道:“是是是,我大侄子真是勇猛啊!”

氣得蕭雨彆跑到院子裡和他的小狼玩去了。

李碧梧給蕭雨彆弄回來的那隻小狼已經長大了許多,因為是蕭雨彆親自喂大的,非常聽蕭雨彆的話。

轉眼間,便來到了除夕夜。李碧梧早早收了攤,和奚隱一起在家包餃子,蕭雨彆就在院子裡逗狼玩。

吃過了餃子,奚隱精神不濟,早早睡了。隻留下李碧梧和蕭雨彆兩個人還在守夜。

聽見外麵煙花炸響的聲音,蕭雨彆一臉興奮地拉著李碧梧往外走,歡快地說著:“姑姑,我小時候家中每到除夕便會點燃很多煙花,我兄長每日刻苦讀書習武,也隻有年節時會抽出時間來陪著我玩......”

說到這裡,可能是想家了,蕭雨彆忽然沉默了下來。

李碧梧知道他想家,搓了搓蕭雨彆凍得冰涼的小手,安慰道:“你現在有姑姑,也有老師,雖然姑姑這個帽子是你給我扣上的,但是呢,我還是很滿意有你這個大侄子的。”

看了一會兒,李碧梧忽然聽到夾雜在煙花爆竹聲中的火銃聲以及軍馬踏過地麵整肅的“噠噠”聲,她根本沒有直麵戰場的經驗,嚇得趕緊把大門鎖了,扛起蕭雨彆就往屋裡衝。

叫醒了正在睡覺的奚隱,三人吹滅了屋裡的燈火,借著一點月光悄聲交談。

“等會兒你們兩個就藏在我的大箱子裡,彆出聲,我來應”李碧梧剛說完一句,還沒等她繼續說完,家裡的大門就被輕易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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