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兄長義務[五]
在橫濱警方大洗血一頓後, 橫濱警界終於安穩下來了。
不過聽說那股莫名的力量轉移到了東京,東京警方水深火熱。
因此東京很多的黑色勢力都在搬家,距離東京很近的橫濱成了他們眼中的香餑餑。
按理正常做法,港口黑手黨作為橫濱地頭蛇, 應該出麵有所作為, 要不吸收那些黑色實力, 要不就是趕走那些黑色勢力。可是港口黑手黨被他們的首領帶壞了, 他們巴不得橫濱更亂一點。
以便他們可以渾水摸魚。
可是首領的老部下還沒這樣玩兩天,就被港口黑手黨的森醫生, 以及港口黑手黨新秀乾部沢田綱吉出手製止。
據說當時要不是沢田綱吉及時趕到,那群老部下連命都保不住, 會被森醫生全部殺死。
武裝偵探社的例行會議上,江戶川亂步說起這件事。
穀崎兄妹聽得雙眼發直, 沒想到印象中撒旦代言人的□□居然內鬥如此厲害。
福澤諭吉打斷江戶川亂的的滔滔不絕:“亂步, 直說重點。”
“好吧,”江戶川亂步說,“我們今天的任務, 是來自橫濱警方的委托。警方委托我們代為鏟除代號為布莫拉的黑色組織,獎酬非常豐厚喲——”
福澤諭吉說:“這筆獎酬足以讓偵探社未來十年不愁經費來源。因此, 我們需要儘力完成。我已經調查清楚,布莫拉主要出現在地下隧道8號入口以及南部火車站。亂步和與謝也小姐負責去火車站查探消息, 我負責地下隧道8號入口。”
火車站人員密集,相對而言也比較安全。
穀崎兄妹麵麵對視,穀崎舉手:“社長,我們呢?我們負責做什麽?”
福澤諭吉說:“你們和文員小姐留在偵探社, 守好偵探社。”
穀崎還是想要證明,自己雖然才十歲, 但也可以森*晚*整*理為偵探社出一份力,“社長,我也有異能力,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地下隧道的!”
江戶川亂步突然貓到他的身後,揉亂他的發型,哈哈笑說:“啊呀呀,穀崎,你還是留在偵探社保護文員小姐和直美吧。文員小姐和直美沒有異能力,隻能靠你嘍。”
福澤諭吉嘴角勾起:“所以守好偵探社也不是很容易的事,你能做到嗎?”
穀崎眼中帶著淚花,抹去,狠狠點頭:“可以!”
“既然人員都已經安排完畢—”福澤諭吉的話被打斷。
被遺忘的我妻真也不滿意拍拍桌子。
他慌裏慌張地翻譯大家的唇形,這句還沒翻譯完畢,另一個人又開始說話,他忙的眼冒金星。
發現福澤諭吉給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工作,獨獨遺忘了他之後,我妻真也開始抗議,他對著福澤諭吉舉手,示意不能散會,還剩下自己沒有被安排。
“忘了還有你。”福澤諭吉按下我妻真也的手,“你和穀崎三人一樣,留在偵探社。”
我妻真也不太滿意,他覺得自己的能耐大著呢,應該被安排到和福澤諭吉一組,他應該和福澤諭吉一起去那個什麽下水管道。
可他沒有當場表現出來。
待到回了家中,我妻真也立刻將哥哥按在了門上。
不要誤會,他沒那麽高,是踮著腳才能完成這個動作的。
福澤諭吉手被抓住按在門上,後腰咯咚撞到了門把手,發出讓人牙痛的響聲。
他不動聲色,保持這個姿勢,問踮著腳搖搖晃晃的我妻真也:“想做什麽?”
“我要和你一起去下水管道。”我妻真也說。
下水管道?
反應過來我妻真也說的下水管道應該是地下隧道,福澤諭吉露出笑意,笑我妻真也的翻譯與原意相差甚遠,“不可以。”
我妻真也緊皺眉毛,更用力抓福澤諭吉的手,“為什麽不可以?”
福澤諭吉輕推開他,走到一旁,骨骼分明的手輕動:給我一個讓你一起去的理由。
“我……很厲害,可以給你出主意。”我妻真也說。
福澤諭吉:理由駁回,明天你和穀崎他們留在偵探社,不許亂跑。或者留在家中也可以。
我妻真也低下頭不說話,後腦碎發下的脖頸顯示他最近又瘦了很多。
他用鞋尖畫著小小的圓圈。
鞋底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沙沙聲。
福澤諭吉知道我妻真也留在自己身邊才能保持情緒穩定,可是與謝也小姐的話他也沒有忘記。
鞋底磨地板的沙沙聲愈來愈大。
福澤諭吉不得不抬起他的頭,說:下星期,市郊寺廟會舉辦一個祈福活動,亂步提議偵探社一起去,這個提議被我拒絕了。如果明天你留在偵探社或者家中,我可以通過這個提議。
亂步提出之際,福澤諭吉就以橫濱不穩定為由駁回這個提議。
我妻真也有點想去,可他更想和福澤諭吉兩個人去祈福,於是強調:“我們兩個人去就夠了。”
福澤諭吉輕笑,“可以。”
第二天,我妻真也沒有去武裝偵探社。
在福澤諭吉走後,他將福澤諭吉的衣服裏三層外三層套在身上。
像極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不倫不類。
他在屋中,將電視打開,尋找到音量鍵播放到最大,企圖製造心理安慰自己可以聽見。
寒冬的橫濱太冷了。
我妻真也仿佛又身處一個壓力極大極黑暗的大水箱,他靠在沙發,摟緊福澤諭吉的衣服。
在記憶深處,在從前,哥哥沒有為他找到適合的助聽器聽見聲音時,哥哥不在身邊時,他都是靠摟著他的衣服得到安全感,可是最近卻一點兒效果都沒有了。
他過往,身上穿著一件的清冽氣息的外套,就可以躲避掉寂靜帶來的恐懼;現在穿著厚厚的沉木氣息的衣服,卻仍在發抖。
“換香水了。”我妻真也埋頭在和服袖子上。
換香水卻不和我講,差評。
窗戶邊逐漸出現了紅粉色的雲朵。
傍晚來臨。
我妻真也一直維持著一個動作沒有變。
“謔呀呀呀!”門被打開,來人有著俊郎的麵容,發型乾脆利落,三十歲左右,身形健碩,穿著紅色的軍裝,拿著主人家給的鑰匙,一進門就捂住耳朵,“電視機聲音這麽大,耳膜快要震裂了。”
話說完,緊接著,福地櫻癡連忙用腳踹上門,將聲音隔斷在內,擔心打擾到鄰居。
他視力極好,屋內極黑,他一眼也沒有看到亂步那小子說的人究竟在哪裏。
啪。
打開燈,他正要向臥室的方向走去,卻聽到沙發那裏輕微到近乎無的呼吸聲。
沙發邊角,有一個儘量縮小自己身體坐著的瘦弱身影。
福地櫻癡走過去,“不是我說,老弟,你怎麽一點兒聲音也不出。我差點要進到福澤諭吉那家夥的臥室了,那家夥可是有潔癖的。”
有潔癖還龜毛,三十歲的人了還像個矜貴姑娘家一樣守身如玉,用禮義廉恥要求自身。
他低頭打量這個白發少年,和福澤諭吉傳說中的鄉下未婚妻一個類型。
白發,長相柔美,又圓又大的眼睛。
像是福澤諭吉會喜歡的類型,就是不知道進展到什麽地步了。
又一個不認識的人。
我妻真也看到他手上的鑰匙。
是福澤諭吉認識的人。
他推開福地櫻癡擋在他身前的影子,“你擋到我看電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