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兄長義務[六](1 / 2)







第66章 兄長義務[六]

我妻真也端端正正坐在福澤諭吉身邊, 他認為告狀在於精辟而不在於多,於是兩句之後緊閉嘴巴。

果然,福澤諭吉不高興了,對麵的紅軍服表情看起來就像一隻苦瓜。

我妻真也沒忍住笑了一聲, 被哥哥暗示收斂表情, 他繼續端端正正坐著。

不過他的行為, 徹底再現狐假虎威這四個字。

“福澤。”

福地櫻癡過了很久, 艱難開口,“我覺得, 你應該不會糊塗到,真的信了他的話。”

連弟弟都不稱呼了, 福地櫻癡直接以“他”指代。

福澤諭吉和福地櫻癡的交友圈有一部分重合,認識福澤諭吉的人都認為對方是行走的君子典範, 可是同樣也有很多人覺得, 福地櫻癡的大多數所作所為不丟君子風範。

“說吧,為什麽跟蹤?”福澤諭吉看他,他的眼神像來自西伯利亞的冷風, 吹得福地櫻癡有苦難言。

他的理由怎麽能直接說出口?

這才兩天,他還沒有抓到我妻真也的馬腳。要是他直接說出理由, 我妻真也此後更加謹慎怎麽辦。

“和真也道歉,以及, 勞煩你出去,真也似乎很討厭你。”福澤諭吉沒有聽見回答,眼中閃過一絲出乎意料,可他要給我妻真也一個交代。

福地櫻癡看向我妻真也, 兩手成拳互撞一下咯咚作響,微笑同時用著說:“你叫真也?好名字。對不起, 真也弟弟,前兩天我跟蹤你是我的不對,為了以示歉意,我的假期還剩五天,這五天我給你做免費勞動力怎麽樣?”

福地櫻癡這個人沾過血,他和經常執行保鏢任務的福澤諭吉不同。他如今的成就都是由鮮血與屍骨堆砌而成,在戰場上,在暗地中,所以一旦他心情不爽時,即使微笑也是滿含危險。

我妻真也收起無形的狐貍尾巴,瑟縮一下,身子快藏到福澤諭吉的病號服裏麵了。

紅軍服氣場好滲人。

福澤諭吉按住他亂轉的腦袋,“收斂一下。”

福地櫻癡說:“我在和弟弟道歉,噢弟弟可能沒看見我說的話,你幫我用手語打一遍。”

“不用你來做免費勞動力,偵探社如今還不缺人。”福澤諭吉無奈看著我妻真也躲進被子中,感受到手下瑟瑟發抖的身體,認命輕輕拍打他的背。

又慫又愛挑釁,養大他的人必然也是為實力出群的佼佼者。

“這是我的歉意。”福地櫻癡說。

“不必。”福澤諭吉拒絕,“麻煩出去時關上門。”

送客的話已經點出第二遍,福地櫻癡站起身,“我明天會再來。”

病房中隻有兩個人。

我妻真也趴在福澤諭吉的腹腔處,擰巴地扣著病號服的布料,過了很久才慢慢掀開被子,哪裏還見紅軍服的人。

他慢慢鑽出被子。

對上福澤諭吉閃過笑意的眼神,他臉紅一瞬,說,“我這幾天過的好辛苦。”

“恩。怎麽講?”

我妻真也指著心口的地方,看起來真的很痛苦:“我發現你一直都不醒來,很難受,想代替你躺在病床上。”

福澤諭吉以為他還會說被跟蹤的痛苦,已經想好安撫的說辭,卻沒料到是這樣的痛苦。在他的視線中,我妻真也嘴巴抿成直直的線,他很直白,從不遮掩自己的情緒,因此眼神的痛苦可以實質化。

“代替我躺在病床上。”

福澤諭吉咀嚼著這句話。

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

我妻真也說:“如果你帶著我去下水管道就好了,那樣的話,我可以幫你擋傷,你就不用躺在病床上了。”

福澤諭吉心中對那位佼佼者升起一絲莫名的情緒。

他知道,我妻真也之所以說這些話,都是因為自己身上穿有佼佼者的外殼。

“你額頭上起了好大一塊烏青,如果我在場,我會嘭——”我妻真也特意做了一個推開的動作,撅嘴嘭了一聲,“將你推開,然後我來不及躲開,我的腦袋起了烏青,我也會非常開心。”

福澤諭吉伸出食指封住他的嘴巴。

“嗚?”我妻真也不解。

“如果你選擇推開我替我擋傷,你的腦袋不會起烏青;與之相反,我要直接替你買一處墓地,並且要每年抽出一天時間去祭拜你,外加每天活在愧疚之下。”福澤諭吉語氣很清淡,他略狹長的眼睛注視著我妻真也。

他的語速忘記等待我妻真也,我妻真也囫圇吞棗翻譯出話意。

“不要愧疚,我會很開心。”我妻真也左右都避不開福澤諭吉的那根食指,貌似那根食指不想他再繼續說話似的,可他還是要說。

因為他真的會很開心!

福澤諭吉垂下眼簾,“假使我不是你的哥哥呢?”

我妻真也說:“你就是哥哥啊。”

福澤諭吉像是發現自己說出了什麽,他笑了一聲,“是的,我是哥哥。”

好久不見的敏感雷達又上線,我妻真也知道福澤諭吉想聽什麽。福澤諭吉想聽的是,即使他沒有養大自己,自己仍然會為了救他奮不顧身。

他露出笑容,臉腮出現一個小小的梨渦,他摟著福澤諭吉說:“好辣,即使你不是哥哥,我也會很開心為你擋傷;即使你不是哥哥,我看見你受傷,心還是會痛到裂成兩半。”

“甜言蜜語。”福澤諭吉有一瞬遺忘呼吸本能,隨後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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