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月從遊雲後出現，明亮又孤寂地映在眼中，“你能帶她來見我嗎？”“不到那天，誰都不會提前知道發生的事。”沐九歌看向身旁的清夜，“但至少我清楚，我不願意再繼續待在這個幻境裏，所有人都是假的，一草一木也是假的，你想活在過去隨你，別想拉上我。”困在別人製造的環境中，光是想想就能讓沐九歌激起一肚子火。時候不早，管它幻境外是什麽時辰，沐九歌起身就要回屋睡覺。屋門在清夜身後關上，月也再次被雲層遮擋，光消失在眼中。良久以後，清夜起身，低聲喃喃：“活在過去嗎……”清夜既然說了不讓蓮婷管淩清峰的事，蓮婷就沒再管了，近段時間時常注意白蓮的動向。白蓮依舊如以往般來到藥室煉丹，然後回去，沒過幾天，蓮婷就聽弟子說白蓮突破金丹了。“突破金丹了？！”蓮婷十分詫異。白蓮身體孱弱，不管是修煉突破金丹還是吃藥突破金丹，對她的身體都有極大的損耗和虧空，所以她不止一次對白蓮說修為不重要，擁有煉丹天賦依舊能在這片大陸上闖出名聲。白蓮看似答應了，其實心裏一直有心結。她比任何人都想要突破金丹，不想讓自己止步於此，也不想讓其他峰的人取笑自己是靠著煉丹天賦才能坐上華清峰大師姐的。蓮婷去看白蓮的時候，白蓮正興奮地與其他師妹們交談，看到師父過來，白蓮連忙走過去向師父欠身：“師父。”蓮婷摸著白蓮的頭笑道：“聽說你突破金丹了，為師過來看看。”“是。”白蓮臉頰微紅，“多謝師父。”“修煉不可急，慢慢來就行了，修行之路很長，飛升成仙未必就是儘頭。”“弟子明白。”白蓮斂去眼中晦澀不明的光。她其實不願意讚同蓮婷的話，修行之路漫長不是修行緩慢的借口，是路就會有儘頭。蓮婷不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黑袍人襲擊沐九歌的事情好像就這麽過去了，清夜說是會查，其實他並沒有動。就像沐九歌說的，這是他的記憶構成的幻境，當年沒查出來是誰，現在也依舊查不來是誰，何必浪費這個時間做這場戲。他以前喜靜，不喜吵鬨，但偏偏收了個愛吵鬨的弟子，到處惹是生非，還帶著師兄弟們一起，把淩清峰鬨得雞飛狗跳。訓斥了沒用，責罰了也沒用，好像誰都降服不了她似的。清夜閉了閉眼，那本唯一被留下來的本子還放在案幾上，隻要翻開就能看到入眼的一行字。那行字他看了許多年，深刻地印在腦中。忽然，茶盞中的水麵猛地一晃，濺出了幾滴水。清夜眼神一變，??旋即化為一陣風消失在靜室。……天玄山脈。盤腿端坐在雪地中的清夜睜開眼，隔著屏障，他看著障外的人。那人穿著一身青白玉袍，眉眼淩厲，漆黑深邃的眼中更是透著森森寒意，比這天玄山脈的雪還要森冷的寒意。清夜的身旁，是雙目緊閉的沐九歌，他們的身後，是一個正在運轉的巨大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