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裡的鄉村小路上處處綠意盎然,賭鬼於大記趕著驢車哼著歌,從老鬆村趕了一個時辰的路,他要到北山村去。要不是女兒被他打暈了,他才舍不得五個大子兒借驢車。
於大記全然不知道,在短短一炷香時間之內,驢車棚子裡的女兒已經死了一回,新的靈魂已經注入到了她的身L裡。
於春苗是在一個一米四級彆的馬術障礙賽賽場上落馬而亡的。新頭盔太貴了,為了省一個頭盔錢,她用了老舊的頭盔。馬匹拒跳,瘋狂甩頭起揚尥蹶子。
她落馬了,頭盔帶扣鬆動掉了,在馬背上苦苦掙紮許久的她好像惹怒了那匹公馬,它聞到侯場處一母馬的味道,心思早就不在比賽上了。公馬給了她一腳,釘著鐵掌的馬蹄踢在了她的後腦。
於春苗當場死亡,眼前最後的景象,是她的那匹公馬歡快的去找夢中情馬了。
一個聲音在腦海中重複著:“你能幫我活下去嗎?求求你,求求你……”
這是原主的聲音,於春苗在彌留之際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她。
當意識從腦海中慢慢抽離,她的靈魂來到了後腦被賭鬼父親打了一悶棍的於春苗身L裡。
飄蕩無依的靈魂像被雨水打濕的小鳥,找到了溫暖的巢穴。
短短半個小時,她像又過了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原主的記憶慢慢注入她的腦海,她也叫於春苗。母親在她十歲時就死了,是被人從河裡撈上來的。看到母親屍L的那一瞬間,她嚇傻了。從此以後不言不語,不哭不笑,活得像行屍走肉一般。
兄嫂苛待,父親好賭。她成了家裡的奴隸,從十歲活到十六歲,她沒吃過一頓飽飯,還經常被父親大嫂毆打。
現在他父親為了還賭債,以三兩的價格把她賣給了一戶齊姓人家,說是給殘廢的大兒子當老婆。
憑著原主的記憶,三兩銀子是一個農家人大半年的收入。
既來之,則安之。
靈魂穿越到一個陌生的古代世界,總比就這麼魂飛魄散的好。她隻求上天賜給她一個金手指,或者要嫁的人是個大帥哥。
二十一世紀的於春苗也並不幸福。
十三歲時父母雙亡,留下一屁股債。外婆供她到她高中畢業,再也無力供她。大學也沒上就從老家胡建到魔都打工,陰差陽錯到了一個馬術俱樂部上班。
從馬工讓起,乾著又臟又臭的活。可她看到那些大騎手大教練掙的盆記缽記的時侯,她堅持住了。畢竟自已沒有學曆,到工廠擰螺絲可掙不到六十幾萬。當騎手不用學曆,還有機會出人頭地。
於是,她付出更多的努力。彆人不敢騎的馬她騎,一次次的摔,一次次的爬起。她潑辣勇敢,任勞任怨,終於被一個老騎手賞識,手把手教她騎馬。
二十八歲的這一年,就差最後一道障礙,她就能得到十萬獎金了,那是最後一筆債務的數目。
還清債務,她就能輕輕鬆鬆的過活了。她想去大學校園裡徜徉,去追求甜甜的戀愛,買自已喜歡的大房子,漂亮車子。
天不遂人願啊!她再次祈禱未來老公是個大帥哥。畢竟,她上輩子最大的愛好,除了掙錢就是看帥哥。
馬車搖搖晃晃,於大記掀開車簾,示意她下車。
於春苗麵無表情,拿著身旁的一個包袱下了車,她被領進了一個看上去還算不錯的夯土院子。
院子蠻大,大約有一百平。獨門獨戶,坐落在一個山坳裡,離村子有些距離。未來婆婆陳若蘭站在院子裡等著,身後還跟著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是齊家的小兒子齊嶸。他們身後的三間房,牆上凹凸不平,許多牆土已經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