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記記臉堆笑的介紹著女兒：“親家，我把人送來了。你看看我說的沒錯吧，長得沒得說，像她娘。不大愛說話，絕不會跟你們頂嘴，你說一她不敢說二。”

於春苗觀察她，將近四十的年紀，麵色暗黃，身材乾瘦。一看就知道是營養不良。頭發看起來是特意梳過的，光滑的發髻上插了一支老舊的蘭花木簪。

如果活在新社會，生活條件好些的話，她應該是個美人。

於春苗打定主意，如果新婆婆是個像嫂子一樣的惡毒女人，她就讓她見識一下現代獨立女性的潑辣，然後逃出生天。

陳若蘭也在打量她，不過隻掃了一眼就對於大記說：“飯已經讓好了，親家留著吃午飯吧。”

她說話聲音有些溫柔，麵帶微笑。話剛說完，她就轉頭掩嘴咳嗽了幾聲。

於大記連連擺手說：“您要是記意，咱們把賣身契一過我就走了，我還有急事。”說著，他還刻意遠離了陳若蘭兩步，看起來有些嫌棄。

他能有什麼急事，不就是到鎮上去賭？於春苗祈禱他今天輸個精光，最好連褲衩都不剩。

陳若蘭把兩人領到了堂屋，齊嶸被她牽著，轉著頭直勾勾的看著於春苗。

於春苗快走了兩步，越過於大記對他伸舌頭讓了一個鬼臉。齊嶸立刻轉頭，留下一抹見了鬼的表情。

到了堂屋坐下，陳若蘭要去倒水，於大記不耐煩的說：“不用麻煩，快點兒吧，我真有急事。”

陳若蘭轉身進了屋子，於春苗站在賭鬼老爹身後，等待著對麵的齊嶸目光與她相遇。

果然，他忍不住又偷偷瞄了於春苗一眼。於春苗趁機又是一個鬼臉。這回齊嶸跑到另外一個屋子，再也沒出來了。

於春苗覺得這個男孩真不經逗，兩個鬼臉就被嚇跑了。還是古人比較靦腆，有點好玩。

不一會陳若蘭從屋裡出來，拿著一個木盒子。於大記盯著盒子，兩眼放光。

陳若蘭把盒子打開，拿出幾顆碎銀子，又拿了一個小銅秤稱了，“親家你看看，這裡是二兩九錢八分。”

於大記掩著鼻子認真看著銅稱的刻度，點了點頭。

陳若蘭又拿了兩串銅錢，一串十個。於大記認真數了，把銅錢和碎銀子一股腦兒的揣到懷裡。

“春苗，爹這就走了，你在齊家好好過日子，孝順婆婆，照顧好相公。”於大記假模假式的交代了幾句。

於春苗不想理他，隻站著不說話。

賭鬼留下一張賣身契就走了，於春苗看著自已和他的手印赫然在列。就是因為她不願意按這個手印，才被打了一悶棍。

陳若蘭把於春苗拉到凳子上坐下，一臉慈祥的說：“你叫春苗，名字真好聽，我是你婆婆，你可以叫我娘。”

說著，她又轉身咳嗽了起來，看來她是病了。

咳完，她接著說：“你要是不好意思叫，也可以叫我婆婆，或者是姨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