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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記 半袖妖妖 1666 字 4小時前






徐孝娣蹬蹬蹬就跑了來,一頭撞在她的身上,她一時也不習慣抱孩子,想了想便捏了捏他的小臉。

捏捏,還挺軟。

這孩子揚著臉,還有委屈:“阿姐,你怎總不回來看我?”

她捏了又捏,心中生出了些說不清的東西來:“阿姐有事忙,等阿姐掙了好多銀錢,能給你買好多東西時,就有空看你了。”

徐孝娣舉起小拳頭,一臉氣憤:“阿姐不說,我也知道,是宋三郎那個壞人害我們至此,阿娘說他還欺負你了,你且等著,等我長大了收拾他給阿姐出氣!”

心裏也是暖暖的。

前世沒有享受過半分的家庭溫暖,此刻竟是被一個孩子感動了下。

低頭擁了擁他,長姐挽玉也走了過來:“我見檀家處事也真叫人沒想到,說不定因禍得福呢,你想開些。”

姐妹二人樣貌有幾分相似,此時站了一處看著彼此各懷心事。

倘若是之前的徐良玉,可能連抬起頭來看阿姐的勇氣都沒有,但是現在的徐良玉,平靜地看著她的親生姊妹,隻有平靜:“阿姐也想開些,能輕易離開你的人,不值得記掛。”

徐挽玉輕笑一聲,眸光微亮:“嗯,有件事忘了對你說,阿姐可能快成親了。”

徐良玉有點訝然,但是也不足為怪,唐朝民風開放,婚嫁隨意得很,更何況是一個還未出嫁的姑娘。仔細一問,果然很快,陳知府家才一退婚,就有人來求親,徐有義應了。

這位求親者也是洛州商賈之家,隻不過家境一般無甚名氣而已。

徐挽玉輕撫自己的小腹,對於這種命運的改變似乎不怎在意,少女在旁沉默,心中微酸。

所有的不在意,所有家人的吞下來的苦,都是因為不想她太在意。

她默默記下,陪著小坐了一會兒,日頭便是偏了西。

時間不早了,即使有心去鋪子再看看也不合時宜了,本來是想直接回檀家的,但是臨出門時候,檀越說的那番話讓她心裏極其不舒服。他本來就不待見她,也經常對她橫眉立眼,但是今日的話,可是重了。

他說一起死,說檀家闖了大禍。

說都是因為她。

她知道什麽呢,她什麽都不知道,檀家似乎有很多秘密,她自己本身也是個秘密。

先留下青蘿幫襯著拾掇東西,這就和旺兒一起出來了。

旺兒叫她上車,她猶豫了下,還是讓他先回去了。

徐挽玉說她的夫家姓秦,家住在永通門的永通門大街上,她說那條街上往右與陳知府家隔著兩家的,便是秦家,從前祖上留下來的產業到現在就剩下這座宅院了。

他家的兒子秦行在西街開了件書齋,平時也是書呆子行徑。

獨自走在街頭,徐良玉還不習慣拿團扇遮臉,就隻順著人流往前走,洛州的地圖乃至於唐朝的地圖她早就熟讀在心了,偶爾心情複雜地會覺得她就是那個少女徐良玉,不然怎會有時脆弱有時敏感有時手足無措。

天快黑了,旺兒走之前提醒她了,不要回去太晚。

他說是免得郎君惦念,其實也有另外一層別的意思。

她聽出來了,但是沒有理他,轉頭走了。

其實檀笙說得對,在她的心裏也是那樣想的,這世間萬物都是能用錢幣衡量的,隻不過有一些更珍貴一些,更值錢一些,有一些不值錢很輕易就能買到。

所以不管在哪裏,能掙到錢才是真格的。

不知不覺就走了永通門大街上,幾乎是下意識地,她的目光就落在了知府門前。

然後按著往右數了數,目光就落在了秦家的門戶上,她知道徐有義是不會勉強女兒出嫁的,多半是她自己願意。知府家和秦家距離這麽近,不知道這婚事當中,到底是有多少故意存在,也不知道將來是福是禍,但是現在唯一能做的是,儘量儘快步入正軌,幫著她置辦嫁妝。

她在巷口處站了一會,眼看著夜幕降臨才恍然時間過去多快。

才要離開,知府家大院子裏的狗突然叫喚了起來,吆喝聲狠狠嗬斥了一番,很快,大門開了。

本來也是要走過,不怎在意,可那看著略微眼熟的陣仗,以及魚貫而出的那幾個人,她連忙站在了暗處。狗兒依舊叫得很歡,陳知府和另外一人在旁陪著,那個被檀笙介紹為李庾吏的那個人,一身白衣,走在最前麵。

倘若當真是什麽庾司,陳知府豈能如此對待。

她躲在暗影處裏,先還不覺什麽,隻等這些人走了她再悄然離開就好了。

可陳知府一側身,她立即看清楚了另外一個人是誰,那個男子腳步緩緩,全然跟隨在這個什麽李庾吏身側的,不是別人,正是宋凜!他略低著頭,偶爾會附和一聲,隻陳知府偶爾乾笑兩聲,言語間似乎還在妥妥地保證什麽。

稍微離得遠了,她有些聽不清。

陳知府說了很多句話,前麵的白衣人也未應上一句,宋凜更是說不上話。

徐良玉目光淺淺,將身子緊緊貼在牆邊,生怕弄出半點聲音來,正是緊貼牆根,知府家的狗驚悚得叫喚兩聲,突然沒了聲息。侍衛隊逐漸撤出,陳知府驚惶不已,聽見狗嚎時竟是跪了下來。

他一跪,宋凜也跪了下來。

可惜前麵的人連頭都未回,這就上了門口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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