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雜湯(2 / 2)







梁江總想著報答她們,這回溫記要開麵坊,那邊肯定需要男人做工,他有把子力氣,就想幫幫忙。

成七娘得知他的意圖,朗聲大笑,“你個書生,你會刷牆還是砌磚啊?你去了不是添亂嘛。”

“成娘子,你莫小瞧我啊,”梁江舉了舉手臂,“我有力氣,我們村裏好多人家的屋頂都是找我修的,我真的能做。”

別看他是個書生,胳膊上真有肌肉,不是花架子。

“那也不用,麵坊那邊的工匠足夠了,不差你一個。”成七娘笑道。

“再說你還有幾天就要考試,這種時候你就該在太學認真學習,不該為這些瑣事煩心。”

梁江道:“成娘子,我曉得你是為我考慮,但我不為你們做點事,心裏過意不去。”

這次幫不上忙,等考完試他就要回祥符縣,萬一沒考上,以後還不知道幾時才能再來東京。

難不成要一直欠著人情,就算他沒讀過書的爹娘都不會答應。

“嗨不就幾頓飯嘛,被你說得好像救命之恩似的,一個大男人,能不能隨性灑脫一些。”成七娘直言不諱。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要是不報,我以後無顏再來。”

見梁江這麽認真,成七娘都不好意思再打趣他了。

可麵坊那頭都快完工了,真不需要再添人手。

梁江一聽也不好強求,隻是有些落寞。

成七娘犯難了,難得看見有人不用乾活還不高興的。

“那便罷了,下回要是有活,我再來吧。”梁江無奈,轉身想走。

“等一下,”成七娘喊住他,乾咳一聲道,“店裏早上剛送來一批木柴,堆在院子裏,你要不幫忙劈一下柴?”

梁江的神情瞬間雀躍起來,擼起袖子,乾勁十足道:“早說嘛,我在家裏可是劈柴一把好手。”

成七娘又樂了,一會兒給村裏修屋頂,一會兒又是劈柴好手,哪件都不像個書生會做的事,偏偏他又挺會念書,就像杭博士說的,是個奇才。

溫記的柴火都是買的,送來之後還需要劈成小塊,平時是丫頭們輪流,分著乾。

這回,梁江包圓了。

成七娘和徐袖說了一聲,她沒有反對。

梁江沒撒謊,他劈柴快準狠,沒一會兒旁邊就堆成了小山狀。

這天氣越近晌午,氣溫越高,梁江劈得揮汗如雨,卻沒叫一下停。

成七娘看在眼裏,默默轉身,去了廚房。

今日中午店裏供應羊雜湯,用的最新鮮的羊雜,從早上便開始熬了,湯汁濃白,雜碎軟嫩,滋味鮮美。

她記得掌櫃的說過,天熱時大量運動後不宜馬上吃冷的,最好喝些溫熱的東西。

她現在盛一碗羊雜湯出來,等那小子劈完柴剛剛好。

二丫捂著嘴偷樂,徐袖不解,問她:“你笑什麽?”

二丫便湊近徐袖咬耳朵,“掌櫃的,我覺著七娘姐姐對梁書生不太一樣。”

語畢,又覺得自己小姑娘家家不該說這種話,羞了半張臉。

“掌櫃的,我瞎說的。”

徐袖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些天,好像是有這個苗頭。每回這個梁江一來,七娘總是格外開心。

不過這種事在當事人承認前,不好亂議。

她便認真叮囑二丫:“這事自己心裏猜猜便罷,莫要到處說。”

二丫連忙舉手保證。

等溫仲夏回到本店,便看見梁江在院子裏揮汗如雨,早上才送來的柴火已被他劈了三分有二。

許是天氣太熱,他解開了腰帶,胸前的衣裳半敞開著,露出古銅色的肌膚。

溫仲夏隻瞄了一眼,不禁挑眉,嗬,沒成想這小子脫衣有肉。

“身材不錯嘛。”

話音剛落,忽然感覺斜後方氣氛一緊。

她回過頭去,隻見杭曜不知幾時也來了,嘴唇緊抿,望著她的眼睛裏蘊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好似幽怨,又像自責。

溫仲夏沒看懂,但莫名心虛。

杭曜移開視線,衝院子中央的梁江大喊了一聲名字,“把衣服穿好,袒胸露腹,成何體統!”

梁江吃了一驚,忙把腰帶係上。

他太專注乾活一時忘了身在何處,平時在家裏這種天氣,他都是直接打赤膊的。

溫仲夏眨巴眨巴眼睛,後知後覺,恍然大悟。

噗嗤樂出聲。

她這樣盯著男人敞開的胸膛瞧,在古人看來定是不合時宜吧,可她真的隻是單純欣賞啊。

杭曜見她還笑個不停,更幽怨了。

他不著痕跡地按了按自己的腹部,其實也是有些肌肉的啊。

要看,可以看他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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