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2 / 2)







“快了吧。”

溫仲夏話音剛落,小船突然傳來巨大的震動,船艙中的兩人被搖晃得差點坐立不穩。

張連話抓住扶手,罵罵咧咧:“怎麽回事,會不會劃船?”

然而他們卻聽到艄公驚恐的聲音:“好漢饒命啊。”

隨後又是一聲悶響。

溫仲夏捂著胸口很害怕,“衙內,咱們好像是撞到別的船了。”

張連虎道:“別怕我去看看,敢撞我的船,反了天了。”

他氣衝衝走出船艙,卻見艄公躺在船頭,一動不動,另有個彪形大漢立在他的旁邊。

天色太黑,路邊又無燈籠,隻能借著船頭懸掛的燈籠隱約看見壯漢一身黑衣黑帽,身高足有八、九尺,滿臉雜亂的胡須,一隻眼戴著黑色眼罩。

他手上拎著把大刀,鋒利的刀刃在月色竟能反光。

張連虎倒吸一口涼氣,回身一看,這船停在即將進入橋洞的洞口處,但偏偏在河中央。

他水性不好,現在是想跑跑不了,喊人沒人應。

那壯漢先開口,嗓音嘶啞:“這船是你的啊?”

張連虎強裝鎮定,“你你你想乾什麽?”

壯漢把刀往船上一插,吐出兩個字:“打劫!”

他官話並不標準,張連虎也聽不出來哪裏的口音。

張連虎嗓音止不住的發顫,“你別亂來啊,這可是東京,天子腳下,你要是害我,你逃不掉的。”

“廢話少說,不給錢那就像他一樣。”壯漢踢了一下艄公,艄公毫無聲息。

張連虎大駭,艄公不會是被他殺了吧。

都怪那臭娘們,好好的酒樓不去,約的什麽破地方。

他話鋒立馬一轉,“行行,我給我給。”

他開始在身上一陣亂摸亂掏,錢袋、玉扳指、玉佩通通摘了下來。

正在此時,溫仲夏從船艙鑽了出來,“到底出什麽事了?”

壯漢看到她,眼睛一亮,“有女的,還是個漂亮女的。”

張連虎罵她:“你出來乾什麽,找死啊。”

溫仲夏一下便看明白此時的狀況,瞪大雙眼:“搶劫!”

她抓著張連虎的胳膊,慌慌張張,“快想想辦法,你不是衙內麽,你爹是中書大人,快叫官差來啊。”

“臭婆娘,別胡說,我不是什麽衙內。”

張連虎恨不得堵住她的嘴,一般搶劫也就是搶點小錢,要是知道他是官員之子,可能就是綁架了。

他急得把手一甩,溫仲夏站立不穩,撲倒在地。

壯漢很不滿,“乾啥子,對小娘子不得粗魯。”

張連虎眼珠一轉,看得出壯漢對這女人有興趣,便把渾身的錢財丟到地上,諂媚道:“大俠,這是我所有的錢了,還有這個女人,都給你,你放過我吧。”

壯漢嘖嘖兩聲,望著地上顫抖不已的女人,搖頭道:“大妹子你看清楚撒,他可是把你賣咯。”

溫仲夏抬起頭,帷帽遮住半張臉,看不大清,隻是嗓音明顯哽咽,“張衙內,你方才不是還向我發誓來著?”

張連虎神情卻不耐煩,“老子發了半天誓,到現在連個手都沒摸著,這種女人誰愛要誰要。”

溫仲夏一把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隨後微微望著天,萬分悲痛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該來。③”

“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隨後突然翻身滾入河中。

張連虎霎時驚呆了,等他奔過去一看,隻看漆黑夜色下翻滾的河水,人已不見蹤影。

“哎喲還是個烈女子咧,”壯漢拔起大刀,指著他,“好了,現在就剩你一個人了。”

張連虎連連後退,喉嚨發緊,“大大俠,我錢都給你了,你還想怎麽樣啊?要是不夠我可以派人去取。”

“原本俺是想要點錢就算了,但是你居然是個衙內,那俺就得重新合計合計了。”

張連虎轉身想逃,可惜慢了一步,被壯漢一把揪住衣領,像拎小雞仔似的,拎了起來。

他又想喊救命,壯漢早有準備,一塊臭烘烘的汗巾一把塞進他的嘴裏,堵得嚴嚴實實。

這兩條船在橋洞附近,天色黑,又被橋體遮掩,壓根無人注意。

壯漢從背後掏出繩索,將男人手腳皆捆綁起來,然後拎到自己的船上,丟進船艙裏。

張連虎像個蠕蟲似的不停扭動,但毫無用處,隻能眼睜睜看著壯漢將船繼續劃到一處河邊大樹底下。

停下船後,壯漢從船艙又把人揪了出來。

“俺現在怎麽處置你才好咧?”

“嗚嗚嗚……”

“你想說話啊,想說話就點點頭。”

“嗚嗚……”

張連虎瘋狂點頭。

“俺想想,”壯漢頓了頓,“可是俺就不讓你說話。”

“嗚嗚嗚嗚……”

壯漢半眯著眼道:“俺最恨你們這些臭衙內,仗著家裏成日家欺負俺們窮人,搶俺們的女娃娃,真他娘該死。

“不過俺不殺人,俺就是教訓教訓你。”

壯漢拿起那把鋒利的大刀在男人身上比劃幾下,便劃破了他的襖子。

襖子褲子被劃爛後,張連虎從肚子到大腿處全露了出來,隻剩褲、、襠還有一片薄布遮掩。

十分月的天氣,凍得他哀哀叫喚。

壯漢又把刀在他的褲、、襠處左右比劃,“你曉得那些太監是咋割的不?”

“嗚嗚……”

張連虎這下可真是嚇壞了,鼻涕眼淚一大把。

突然他渾身一抖,空氣中彌漫起一股尿騷味。

這狗東西竟然嚇尿了。

“放心,俺不直接割,俺聽說用酒衝一衝,割掉就不會死人,俺正好有酒,烈酒。”

壯漢從船艙拿來一壇酒,拔掉塞子,直接將酒倒了下去。

這酒水極冰,躺在船板上的男人渾身顫抖不已,卻又喊不出來。

連倒兩壇,張連虎感覺下半、身幾乎凍僵了,嘴巴堵得嚴實,連嗚咽聲也快發不出來。

壯漢終於停手,滿意點頭,“差不多了,放心俺以前是殺豬的,刀法快得很,不會痛很久的。”

張連虎此刻滿頭冷汗,再混著眼淚,眼前模糊不清,已經壓根看不清什麽東西,隻能感覺到冷冰冰的大刀貼著他的大腿,不輕不重,來回剮蹭。

他掙紮著最後一點力氣,憑借本能往後縮。

說時遲,那時快,壯漢的刀迅速往下一斬。

隻聽“砰”的一聲,張連虎眼皮一翻,厥了過去。

蘭姑用刀背拍了拍他,沒反應。

她一根毛都沒挨著呢,沒種的玩意兒。

“呸!”

她啐了他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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