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求我？我能幫上他什忙？段叔，你跟我講講。”蕭雲坐在副駕駛，側著身子詢問道。段金升依舊頭也不轉的開著車，“這樣，老蛇有個弟弟，小他七歲還是八歲，現在不也到了上班的年齡了嗎？他看你跟領導關係好，想著找你幫忙給他安排個工作。”蕭雲聽完眉頭皺了皺，“找我安排工作，蛇叔找錯人了吧，我又不是領導，領導看得上我那是因為我救了一次人，提這個要求估計情分沒到那個地步，這要求完不成，這山羊我不能收！”段金升點了點頭，“嗯，我猜到你會這說了，所以也是這勸老蛇的。”蕭雲啞然，“那咱們打道回府啊？拿人東西不辦事，我乾不出來。”段金升沒說話，單手把著方向盤，在一邊的鐵盒拿出一根煙叼在嘴上，旋即抽了起來。經過蕭雲的改造，現在一班組的所有人為了安全，出任務的時候都將煙從煙盒中取出，放到一邊。這樣拿的時候就不會分心，點火自然也是一樣，用固定在車上的火柴摩擦紙點火。一連抽了兩口，段金升才重新開口：“老蛇說了，你剛當上駕駛員又結婚，日子緊吧就是完不成也送你了，當作新婚禮物。”蕭雲沉默了，靠在副駕駛的靠背上，不由得裹了裹衣服，半晌後才緩緩開口：“那我有機會試試吧，不一定能成啊。”段金升輕飄飄的嗯了一聲後，便再無動靜。很快，卡車行駛到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蕭雲下車後左右眺望，根本看不到一個人影。“行了別看了，這地方沒人，羊就在前麵的屋。”段金升說著，朝著北方一側指了過去。蕭雲順著目光看去，一個殘破不堪的土房子赫然出現，兩人淌著雪走去，等趕到時，被牢牢捆住的山羊受到驚嚇“咩咩”的叫了起來，聲音洪亮。蕭雲站在屋內，看著眼前滿地的乾草與羊糞，又看了看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山羊，忍不住感歎。“你跟蛇叔還真是膽子大，放在這真不怕人給你偷了。”“開車都開了一個小時，哪會有人啊。”段金升講著話，忽然問道：“行了你準備在這殺了還是回去殺啊？”說著，段金升在口袋摸出一把折疊刀，等待著蕭雲做決定。蕭雲搖了搖頭，“回去吧，在這殺羊血都浪費了，回去還能接著血灌點羊腸吃。”“行，那就聽你的，回去弄。”段金升收起刀，便上前解韁繩。旋即，兩人開始搬弄山羊，因為四隻羊蹄子都被捆住，山羊身體得一側因為長時間躺在地上，羊毛已經被血水羊糞浸透，散發著不可描述的味道。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外加手上沾滿羊糞，這才把它固定在車廂中。臨上車前，段金升做著猙獰的表情，將手插進雪狠狠的揉搓了好一會，這才心滿意足的上車。蕭雲有樣學樣，跟著“洗了洗手”，但那股淡淡的羊糞味還是沒辦法徹底消失。條件有限，蕭雲也不再抱怨。回去的路上，段金升將車開的很快，臨近城區，他忽然想到了什，晃醒了昏昏欲睡的蕭雲。“對了，我剛忘了一個事，你跟李平咋回事啊？那天回來他就不對勁，還說你背後有關係，看不上我們工人，這怎回事？你們鬨矛盾了？”蕭雲一聽這個來了精神，“你說這個啊？李平他不說要結婚，然後賣了一個手表嘛，現在不結婚了，要賣給我。”段金升挪了挪屁股，感覺沒什問題，“這咋了？昂，你是賣了手表，然後不買他的他生氣了？”蕭雲搖搖頭，“不是，我倒是沒買手表，但李平非要加價賣給我，我不乾，他就不樂意了唄，你說本來手表就一百八十塊錢，他要二百賣我，我能同意嗎？”段金升眉毛揚了揚，明顯被震驚到了。“加價賣給你？這李平不像這樣的人啊？”蕭雲哼哼的笑了兩聲，“合著段叔你覺得我是說假話的人唄？”段金升白了蕭雲一眼，“少扯淡，就因為這事？他生氣了？”蕭雲點著頭，“嗯，反正啊你也甭勸我，一開始要讓我買手表我肯定就買了，但現在不行，他道德綁架我那久，還用家日子不好過威脅我，然後還加價，我現在就是買新的，也不買他的。”段金升沉吟片刻後，輕輕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是他不對，你這做沒問題。”很快，兩人回到市區，經過蕭雲的指路，卡車緩緩開到南鑼鼓巷的一條胡同口，由於胡同窄小，卡車開不進去，隻能停在街道。段金升留在車上看著物資，蕭雲回去找板車。附近不少院子都是大雜院，這其中買板車討生活的人也是一大把，沒幾嗓子就喊出四五輛板車。因為距離不遠，每個人五毛錢的運費紛紛搶著乾，用他們的話來說，呆著也是呆著，不如把五毛錢掙了。蕭雲欣然同意。很快，車上的豬頭，白麵等物資被完整卸下，拉板車的師傅們眼睛都看直了。別看馬上過年了，但這些物資仍然有許多人吃不上。段金升還要回廠子送卡車，蕭雲便讓把自行車留在了車上，這樣一來，段金升往返回來就方便的多。帶領一眾板車浩浩蕩蕩的朝著四合院走去，這景象把不少溜達的人都給吸引到了。剛進四合院，站在前院中央，正在修鐵鍬的閻埠貴就發出了一聲驚呼。“哎呦蕭雲，知道你家日子好過了，沒想到變化這大，這多豬頭得花不少錢吧。”閻埠貴剛說完，便一把丟下修到半截的鐵鍬，上前幫忙。途中，他看到後麵一大塊被苫布蓋好的豬肉和兩袋白麵，又忍不住驚呼了出來。“蕭雲，這可是白麵啊，你上哪淘換回來的？”蕭雲一邊指揮板車師傅運貨，一邊回應著閻埠貴，“這些啊找領導托關係買的唄。”閻埠貴連連點頭，同時招呼著家人出來幫忙。不多時，閻埠貴一大家子人紛紛出了屋子，七手八腳的幫著搬起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