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小龍把她蓬亂的頭發撥向腦後,
扶著肩膀問:“怎麽回事?”
她抖著手指著門外說:“身後有人跟蹤我,要搶我的金條!”
嗯?有這樣的事?
“噓”,萬小龍示意她不要出聲,躡手躡腳把耳朵貼在門後聽動靜。
又轉動門鎖,打開一條門縫向酒店走廊偷瞄。
走廊空蕩蕩的,隻有空氣,當然空氣都看不到。
萬小龍又鎖好門,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
她還是滿臉的驚慌失措,呼吸也急促,小胸脯起起伏伏。
萬小龍拿起燒水壺給她倒水喝,搖搖壺沒有水了,走到衛生間進去接水。
抱著衣服一絲不掛的另一個還在馬桶上坐著。
翻著白眼噘著嘴,一臉的不高興。
萬小龍打開水龍頭接水,她拿光腿踢了萬小龍一下。
萬小龍彎下腰親了她一口,用蚊子的聲音說:“委屈你一會,還不知道那位怎麽回事。”
她拿手照萬小龍的臉上捏了一下,小聲說:“你快點,屁股都坐麻了。”
接了水回到沙發邊,燒開了給她倒了一杯水晾著。
又打開門看看外麵,鬼也沒有一個。
轉身發現她已經拿了一個大紅蘋果吃起來。
這蘋果還是上一個幼師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吃我蘋果。”
萬小龍也在沙發上坐下。
她好像也不怎麽慌張了,吃的津津有味。
眼角都是眼屎,瓜子臉皮膚很粗糙,細眉毛很雜亂,小鼻子小櫻桃嘴,還有大白的兔牙,吃水果倒是好用。
手指長長的很瘦,手背上都是青青的細血管。
穿著灰白格子長袖襯衫,幾乎看不到胸凸起,裏麵是白短袖,發白的緊身牛仔褲,顯得腿更細,大腿和一點五升的大瓶可樂一樣粗,小屁股扁平,沒有一點肉的感覺。
個子也有一米六五,是個大長腿,隻是給人感覺像個長腿螞蚱。
“路上有人一直跟蹤我,一路都是眼睛窺視我,剛才進酒店,那個前台臭女人把我問了幾遍,還不讓我上來,一看就不懷好意,想要我的金子。”
她說。
萬小龍住進來的當天就給前台兩個女的送了塊卡地亞手表,並告訴她們,這幾天會有一些女人來自己的房間麵試工作,隻要說是找排長的,沒有特殊情況都讓進來,要是看起來太異常的就讓在酒店大堂等著。
萬小龍看她吃的一嘴的蘋果汁,也懶得給她擦,說:“你這副樣子,慌裏慌張的,前台當然要問個清楚了。你是不是還沒吃飯?家是哪的?”
她一聽才放下蘋果,說:“貴州的。火車上吃過了。
排長,金子在哪,我拿了好趕快走,遲了我那賭鬼老公和惡婆婆怕會找過來。”
“你告訴家裏人你來這裏了?
你怎麽這樣,我不是電話裏說的很清楚,我這個地方除了你們自個,任何人都不要告訴嗎。
我信任你,你怎麽這樣?
你趕緊離開,我換了地方再通知你來領!”
萬小龍說著就起身收拾衣服,
她忙拉住胳膊說:“不是,不是,我誰也沒說。
排長,真的,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沒有人跟著?”萬小龍停下手問。
她又猶豫起來,吞吞吐吐地說:“應該沒有吧,我下了火車,還在車站繞了幾圈,藏在一個超市裏向路上看了半天,沒有熟人才過來。”
“那你說有人跟著你,剛才進門慌得樣。”
她說:“我也不知道,總感覺有人看我,跟著我,身後總有腳步聲。”
萬小龍給自己倒了杯水,抽了口煙,仔仔細細看了她半天,估計沒人跟蹤她,家裏也沒有人知道她乾什麽去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臆想,三十根金條,轉手就可以賣六七百萬,心裏脆弱的人很容易興奮過度精神失常,來拿黃金疑神疑鬼也就可以理解了。
就是她太瘦了,再瘦一點就皮包骨頭了,黃金交給她這樣的人,守得住嗎?
不過還是要給她的,就是擔心落到別人手裏。
便好奇問:“你為什麽這麽瘦?我記得四年前三十個荷官裏沒有這麽瘦的。
這幾年你經曆了什麽事嗎?”
她沉默了,一臉戚戚然,半個蘋果握在手裏不動。
萬小龍靠近她,拍拍她的細大腿,讓她說說,她沒有反應。
便把她抱在懷裏,捂著她的手,她的手都沒什麽溫度,也許是瘦的隻剩筋和骨頭了,沒有肉怎麽存得了熱量。
轉瞬間她已經是淚水瀅瀅,滿了不斷在乾削的臉頰上流,一滴滴不停地滾落在萬小龍的腿上和手臂上。
萬小龍輕輕撫著她的眼淚,說:“我就是擔心你拿著這些金子被壞人占去。
你說說怎麽回事,我也可以給你一點幫助和建議。
畢竟你也是我和一起上陣衝鋒過的戰友不是嗎?”
她哭的更甚,卻沒有聲音,隻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