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和遲嘉舟不歡而散後一連幾天薑意都沒再見到他，倒是清靜。</P>
薑意有些口渴，喝了口水，剛把杯子放起來就聽見聞堰橋的聲音，“薑同學，朱老師叫我們。”</P>
薑意應了聲‘好’，邁步出來。</P>
或許是上課大家都累了，現在都趴在桌子上休息，此刻走廊沒多少人，零零散散幾個，算得上安靜。</P>
兩人走著，一路無話。</P>
到了辦公室，他們敲門後進去，朱老師抬起頭來，把資料給他們。</P>
“這是我新出的題目，你們拿著自己看看，多思考，遇到不會的多交流，我都在辦公室，你們也可以來問我。”</P>
“物理這東西不但要腦力還得要有悟性，你們平時得多總結，像薑意同學的基礎已經很穩了，可以把目光放在那些難題上，聞堰橋就是，雖然小題會有失分，但大題全都對了。”</P>
“其實你們基礎都很好，腦子也靈活，但薑意你的大題得分沒聞堰橋的高。”</P>
朱老師笑容慈愛了些，目光直直地落在薑意身上，問:“你知道是為什麼？”</P>
問完，還沒等薑意說話，朱軍開始自顧自地開口:“你太著重基礎題，你的腦袋足夠靈活，很聰明，你得把目光放在難題上，這樣得分更高，更穩。”</P>
薑意對於這點很清楚，應聲:“知道了，老師。”</P>
“走吧。”朱軍，“對了，薑意，你留一下。”</P>
聞堰橋朝薑意笑，“那我先走了。”</P>
等他出去後，朱軍問薑意，“這幾天你看見遲嘉舟了沒？”</P>
薑意眼底驚訝，朱老師竟會從她這詢問遲嘉舟的下落，她搖頭，如實回答:“沒有。”</P>
朱老師點頭，看了眼她，讓她出去。</P>
薑意有些雲裡霧裡，但沒說話，徑直離開辦公室。</P>
門外走廊，聞堰橋挑眉輕笑:“走吧。”</P>
薑意彎了彎唇，“沒想到你會等我。”</P>
“那以後我爭取？”聞堰橋對上少女烏黑發亮的眼睛，眼角露出笑意，“爭取每次朱老師叫咱倆的時候我都在辦公室外等你。”</P>
咱倆。</P>
這個詞，薑意不喜歡。</P>
她覺得有種超越邊界感的意味。</P>
薑意唇角的笑意變淡了些，“聞同學，不用特意等我，你自己先走。”</P>
她這句話說得直白，雖然笑著，聲音輕軟，但語氣很乾脆，執拗。</P>
聞堰橋沒堅持，點頭，“好。”</P>
回到教室後薑意拿出錯題看了看，分析了一下失分點，確實，她的基礎分滿分，但大題卻扣了不少分，導致這張物理卷子隻有九十分。</P>
聞堰橋是九十五，比她高五分。</P>
薑意抿唇，暗自告訴自己要轉換策略，更努力才行。</P>
她穩了穩心神，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之中。</P>
放學後薑意沒留下來和聞堰橋一起討論題目，把總結好的手冊帶回家，她今晚還要再琢磨琢磨。</P>
*</P>
五點二十，薑意走到街道上，周邊不少小商販在叫賣，嘴巴一溜一溜的，跟糖衣炮彈似的一頓輸入，叫人連連讚歎。</P>
這街道大多都是普通人，為生存之道博取一席之地，他們經營著自己的小本買賣，現實，平凡，頑強，充滿了世俗煙火氣。</P>
薑意走在街道上，心裡不由安心起來。</P>
她屬於這個環境，不會有躍入雲端的不實和虛幻感，每走一步心裡都是踏實的，雙腳著地，很實在。</P>
薑意往前走，不久是拐彎的小巷口，這裡不似街道那麼多人，隻有少數商販在這叫賣，不絕於耳。</P>
薑意像平常一樣抬腳過去，可耳邊卻傳來一聲悶哼聲，她抿唇，站在原地半分鐘，之後還是選擇挪動了腳步。</P>
巷口，人影稀疏，薑意加快了步伐。</P>
走到巷口交叉處時，她聽見了細微的聲音，她停住腳步，最終還是往裡頭看了看。</P>
巷口不寬不窄，除了最邊緣有個小賣部，都沒看見人影。</P>
薑意立馬提高了警惕，她側頭，視線之內出現了三個男生，衣著打扮很混，明顯的精神小夥。</P>
他們正不斷向前逼近。</P>
薑意看見了最裡麵的半邊人影。</P>
球鞋，腳很長，大概是個男生。</P>
薑意喉嚨突然有些乾澀，她咽了咽喉嚨，退到牆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腦子裡的那根弦始終緊繃，全身處於戒備狀態。</P>
“怎麼？不說話了？早給我們錢不就可以了？”</P>
“嗬，問你要保護費那是看得起你！”</P>
男生被他們圍了起來，薑意看不到人，但大概情形她再清楚不過。</P>
她眼眸微眯，眼底的溫度驟然冷卻，暗清亮的眸色頃刻間黯然，閃著厭惡，狠戾的冷光。</P>
視線掠過，她看見男生的校服，還是個初中生呢。</P>
薑意好像被人架在了火上烤，那種灼熱感讓她呼吸困難。</P>
她隻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有奶奶，有弟弟，她不想招惹是非。</P>
弟弟還在上學，她怕貿然出手會連累弟弟一起所累。</P>
理智告訴她不要多管閒事，可她沒辦法視而不見，那男生還隻是個初中生啊，與弟弟年紀相仿，或許他會有個光明的未來，但隻這麼一次就可能會摧毀他的全部生活。</P>
她的力量薄弱，或許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薑意舔了舔唇角，快速思索著策略。</P>
那頭傳來男生的悶哼聲，痛苦呻吟。</P>
薑意腦子裡的弦崩斷，立馬衝出去叫人，她拚命地跑著，再快一點，或許就能找人來幫忙了，不管有沒有人來，她都儘了最大的努力。</P>
她的跑步聲驚動了那三個人，他們一致地看向她的背影，隨後追了上來。</P>
薑意不敢停下，一路狂奔，身後的人卻沒放棄，直奔她而來。</P>
跑得急促，她有些呼吸不過來，但不敢張開嘴巴，隻能用鼻子呼吸，好在她跑出了巷口。</P>
那裡有人在叫賣，那些人沒再追她。</P>
薑意深吸了口氣，但四肢的僵硬和大腦的緊繃始終沒有緩解。</P>
路邊的小販有好幾個，大多是四五十歲的大媽或者五六十歲的老人，連中年大叔都看不到。</P>
薑意也知道他們隻是普通人，但隻能賭一把。</P>
她上前，阿姨還以為她是來買東西的，很親熱，薑意搖頭，把自己請求告訴她，阿姨臉色為難，表示可以幫她找治安。</P>
意料之中。</P>
事不關己，衡量利弊，這才是現實。</P>
薑意又去問了旁邊的，可有的人直接沒接話，忽視這個小插曲，繼續乾自己的事。</P>
有個阿姨看不過去，開口:“小姑娘，你也還是學生吧？這種事情找人幫忙也不好解決的，就是難，還得要人男生自己告訴家長啊，家長出麵和學校，老師進行溝通，雙方家長坐下來一起談，這樣才有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