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芳玲知道自己說到了她心坎上，繼續開口:“如果你不離開他，那他就會再次為了你忤逆遠安，得再受皮肉之苦，當然，可能不止，或許丟半條命也說不準呢。”</P>

薑意咬牙，紅著眼說道:“你滾。”</P>

趙芳玲冷了半秒，輕嗬一聲，“薑意，我是為了你好，你彆不識好歹！”</P>

“為了我好？那你滾啊。”薑意笑出聲，“我說滾，你聽不見是嗎？”</P>

“趙芳玲，你簡直狼心狗肺，讓阿淩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替你去死，他是你的兒子，你夠狠！”</P>

薑意怒斥著她。</P>

“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我會把這段錄音當做證據交給警方，你得付出代價！”</P>

趙芳玲被她氣得臉色發白，隨後想到什麼，她扯了扯唇角，笑容溫和。</P>

“意意，著急什麼呢？這麼恨我乾什麼？有什麼用嗎？你說要把證據交給警方，那去啊，我不會阻止你。”</P>

“隻是——”趙芳玲輕笑，“我們意意還真是天真啊，你以為我為什麼能完美脫身？你以為遠安這點事都辦不成？”</P>

“還是你覺得就憑你一個高中生能鬥得過遠安？意意，你不是六歲，這點都還不清楚嗎？</P>

就算你把這些全都提交給警方又能怎麼樣？你隻有一段錄音，錄音的確具備成為證據的確鑿性，但無法直接作為確證案件事實的證明。</P>

如果錄音證據的取得過程中侵犯了他人隱私或違反了法律禁止性規定，該證據將會被排除使用。</P>

意意，你拿什麼保證你的錄音有效，讓我受到你所以為的應有懲罰呢？”</P>

薑意眼睛被氣得通紅。</P>

“意意，我的女兒，你以為這件事為什麼這麼快被處理好？你也彆想著現在又錄一遍音，我告訴你，沒用的。就算你錄了音拍了視頻，我也有辦法讓你發不出去。”</P>

趙芳玲看向薑意，眼裡含著憐憫和嘲諷，“意意，彆搞這些沒用的了，現在阿淩躺在重症監護室要花不少錢吧？怎麼？這麼看不上我，那這些錢你也乾脆彆要了。”</P>

“你還不知道吧？這場交通事故已經出了結果，薑淩自己突然跑出來，意圖製造事故，這是非法行為，而駕駛員也報警處理了，所以——你們不會得到任何賠償。”</P>

趙芳玲笑了聲，毫不猶豫地收起那張卡。</P>

這些話終於擊潰了薑意的最後一道防線。</P>

她站在原地，不由愣神，等回神時手邊的那張卡已經被趙芳玲收起。</P>

薑意悵然若失，耳邊回響著趙芳玲說的那些話，腦子飛速運轉，幾秒後，她頓時清醒，默然片刻，也不知道要說什麼。</P>

她疲憊極了。</P>

她看著趙芳玲手裡的那張卡，顧不上想彆的，她隻知道那是弟弟的救命錢！</P>

薑意唇角蠕動，神色脆弱，不方才的傲氣與厭惡消失得乾乾淨淨，蕩然無存。</P>

“對不起，我沒控製好自己的心情，請彆見怪。阿淩需要做手術才或許會有一線生機，我現在真的急需用錢，你把那張卡給我行嗎？</P>

另外……你能不能借我點錢，這些……不夠……阿淩的病還要花很多錢，他現在情況很不好，我要救她他，現在我就這麼一個親人了……你幫幫我吧？”</P>

趙芳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享受著她的祈求，她笑，“剛才不是還很硬氣？”</P>

“意意，我記得你小時候總讓我給你買條狗，現在呢？”</P>

薑意沉住氣，語氣低迷，極儘卑微，拉著趙芳玲的衣袖，跟條狗似的跪在地上。</P>

“對不起，是我不懂事，請原諒我。”</P>

趙芳玲彎腰，側頭輕笑，“叫我媽媽。”</P>

薑意抬起眼皮，“媽，求您。”</P>

“隻有這些錢。”趙芳玲把那張卡遞給她，“你知道，遠安也不是什麼都不過問，要我幫了你，你拿什麼答謝我呢？”</P>

薑意猶豫幾秒，語氣鄭重，“我會……離開遲嘉舟。”</P>

趙芳玲樂了，“什麼？我剛剛沒聽清。”</P>

薑意動了動唇，極力克製著情緒，她抬眼，對上趙芳玲興奮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說，我會離開遲嘉舟，媽，幫幫我，給我點錢，行嗎？求您了！”</P>

趙芳玲摸了摸她的頭，微笑:“這是你求人的態度？”</P>

“我們意意現在跟條狗一樣跪在媽媽麵前，真乖。”</P>

趙芳玲起身，神色如常，提著包轉身，“意意，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來找我，我就在遲家，你知道的，我要看到你的誠意。”</P>

“我知道了。”薑意雙眼無神，木訥道:“謝謝。”</P>

趙芳玲笑了笑，轉身離開，背影依舊從容優雅，薑意看著，眼神漸漸失焦，隨後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