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言蜚語甚荒誕(1 / 2)







煦陽散漫,風平無波。</p>

精致素雅的深宅大院西側,兩排栽種得整齊的垂柳漸吐新綠。</p>

嫩綠的垂柳中央,墨黑色石磚鋪就的鏡麵水景裡倒映出一個墨發鬆挽,白衣曳地的赤足男子。</p>

男子在與地齊平的水鏡池沿靜靜佇立,眸光陰鷙地盯著垂在眼前的一枝細柳,一瞬不瞬。</p>

仿佛再多看一會兒,那脆嫩滴汁的綠芽能開出豔麗的花來。</p>

未見有花開,一絲湧動的氣流旋成一股柔和的風,平滑無波的水鏡上浮起絲絲漣漪。</p>

“主子。”冷峻低啞的男聲緩緩落下,沉入土壤裡。</p>

白衣男子眼睫微微顫了下,良久,他才徐緩轉過身,瞥一眼近身跪地的人。</p>

他修長如玉的手指略微一抬,屈膝半跪的黑衣侍衛利落無聲站起,抱拳恭敬道:</p>

“主子,據暗人來報,宗家世子今日一早就出了府,驅駕趕往宮城,看樣子是身子大好了。”</p>

“駕車?”奕王南宮述幽鬱的瞳底閃過一抹詫異之色。</p>

也不怪他驚訝,京中誰人不知雲安侯府的世子十歲起就策馬在大街上奔馳,風雨不懼,烈陽難阻。</p>

七八年沒人再見過宗寥乘車。</p>

死了幾天醒來就騎不動馬了?</p>

南宮述眉角不可察地挑動起一撇懷疑,“隨本王進宮去瞧瞧,這小子到底在作什麼怪?”</p>

“那個……主子,”侍衛囁嚅難言,“卑職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p>

“講。”</p>

侍衛赧顏垂下眼眸,小心翼翼清了清嗓子,強行淡然道:“自從那日王爺您執意打開宗家世子的棺蓋,又……又被宗世子索吻,現在整個京都上到宮牆內,下到街巷裡都在傳您們倆是……是人鬼情未了。此時出去,怕是會被謠言汙了耳朵。”</p>

“人鬼情?”南宮述淺聲冷笑,他與宗寥這些年生過的事什麼時候演變成了人鬼情了?</p>

哪裡有點風吹草動就開始紮堆編造,多少事都不夠他們嚼的!</p>

回憶起與宗寥產生過節的種種,南宮述嘴角扯起蔑視意味,眼神很是不屑。</p>

在旁的侍衛又道:“還有就是,宗家世子向來與王爺您這個長輩水火難調,您當街掀了他棺材蓋又打了他,隻怕他今日進宮就是去找陛下告您狀的。”</p>

在侍衛的反複提醒下,南宮述上一刻還算平和的麵容逐漸變冷。</p>

京中但凡是能聽能講的大人小孩都知道,雲安侯府的世子爺宗寥和聖上幼弟奕王南宮述都是明目張膽,親口坦言自己是龍陽中人的狠角色。</p>

經常因為花樓裡的貌美小倌爭風吃醋,甚至幾次大打出手。幾番鬨劇下來,兩人榮獲晉南國“斷袖雙壁”稱號,視彼此為“袖敵”。</p>

然兩人對愈傳愈烈的流言從來置若罔聞,甚至都覺得那些舌燦蓮花的資訊傳播者乾得漂亮。</p>

隻是……南宮述抬手摩挲自己微粉色的薄唇,抿唇潤了潤,臉上浮現淡淡的霞色。</p>

他早已習慣了和那個外姓小侄針鋒相對,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他纏綿汲吻,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p>

那種感覺實在詭異又奇妙,事情都已經過去十天了,他不僅忘不了,還每次一回想起心就止不住地狂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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