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的小心思黎小魚不知道,他帶著孩子七拐八繞的很快又停在了一個扛著草把子的年輕人跟前。
黎小魚對小販道:“麻煩給我們家最乖的元寶選一串最好的糖葫蘆。”
小販也是個會做生意的,場麵話說的一套一套。
“這是小郎君的弟弟吧?瞧著真討人喜歡,難怪郎君說他乖呢。噥,這是我這最大最好的一串,給郎君家最乖的元寶。”
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元寶小臉紅的與糖葫蘆能一較高下了。
他扭扭捏捏的接過糖葫蘆,走出去好遠還沉浸在之前的誇誇中。
快到黎家院子的時候,黎小魚蹲下來對元寶說:“你說會改,我說信你,這糖葫蘆就是獎勵你知錯就改的。我希望元寶可以做一個信守承諾的男子漢。”
元寶握緊了糖葫蘆,眼神堅定,“我一定會的小魚哥哥!”
夏嬸子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大孫子跟著黎小魚出去一趟後,就變得特彆愛往黎家跑。
整天張口閉口的也都是小魚哥哥,搞得現在夏家人追著孩子喂飯時打的商量都成了,“你多吃點飯,就讓你去找小魚哥哥玩。”
關鍵是還一說一個準,聽到這個元寶就乖的不行。
夏嬸子心裡想著要是早點將元寶帶去黎家轉轉就好了,能早省心。
這黎家的小郎君,真是個好的。得大人喜歡,也得孩子喜歡。就是小時候忒愛哭,什麼事都能哭一哭,有時候不知道咋了,前頭好好的,轉頭就是一臉的淚。
長大後好了一些,這兩年更是少見他掉眼淚了,至少人前見的少了。
人也越發的溫和討喜,長得又俊俏,像個沒脾氣的小神仙。
……
黎九州最近因為酒樓的事情可以說是焦頭爛額,他哥剛被貶離開京城的時候,酒樓生意還好好的。
沒過多久,就有人來鬨事,不是說吃壞了肚子,就是說吃出了蟲子,簡直是花樣百出不重樣。
酒樓真正的食客被嚇的都跑光了,後麵也沒人敢來。
生意一落千丈,夥計跑了,廚子被其他家高價挖走。
現在的酒樓,可以說是隻有一個空殼子。
黎九州不得不琢磨起來,到底要不要離開。
深夜他輾轉反側睡不著,周珍娘被他鬨的也睡不著,“快彆在床上烙餅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哎,夥計走了還能再招。廚子都是手藝人,是有師門傳承的。他們走了以咱們家現在這情形,想招到是很難的。”
周珍娘沒有打斷黎九州的話,靜靜的聽他繼續說著。
“不然,就關了吧。”
這酒樓是黎九州一手做起來的,雖然有一大半是他那當官的兄長功勞。不過後麵都是他在管事,還是有感情的。
從他的小魚剛出生那年開起來,到他的小魚十六歲這年準備關掉。
十六年,酒樓就像是他另一個孩子,他是真的舍不得。
周珍娘也知道做這個決定不容易,她拍拍黎九州的背,“沒事的,我和小魚都會陪你,咱們一家三口在一起,沒什麼坎跨不過去。”
黎九州抹了下濕潤的眼角,歎息一聲,“珍娘啊,我也是真的想不明白。當初那些人都吃不上飯了,求著我來收留,最後一個個的全都在背後捅我一刀。”
周珍娘也跟著一起歎氣,“他叔父說的對,人都朝著錢奔的,是人就是要過日子,這是沒辦法的事。”
“早知道當初大哥走的時候叫我關酒樓,我就關了。為了這些人能繼續有飯吃,結果弄成這樣。”
黎九州也有些後悔,隻是這世上可沒有什麼後悔藥。
“那咱們什麼時候賣了酒樓回老家?”
周珍娘問道。
黎九州想了一下後說:“誰說咱要回老家了?”
周珍娘有些疑惑,“不回老家?那去哪?”
“去邊關。”
周珍娘一個挺身坐了起來,驚道:“啥!去哪!?”
不怪她如此驚訝,實在是黎九州的話匪夷所思。這京城到邊關路途遙遠,危險重重不說。
就說那邊關的環境,差的叫人聞之生畏。聽說快到冬天的時候,山嶺裡的熊還會下來抓人吃,吃飽了好過冬。
那邊的冬季也很漫長,特彆的冷,年年凍死人無數。
官員隻有再也無翻身希望的,會被貶到那為官,這輩子不可能再回來了。
除此之外,就隻有犯了重罪的人才會被流放到那地方。
正常情況下,根本就沒人會主動去那地方生活啊。
周珍娘好一通說,黎九州聽完後道:“珍娘你也說了,被貶官去那的官員,大概這輩子都隻能在那了。”
“如果我們現在不去,以後和大哥一家,此生很難再見一麵。”
周珍娘沉默了,大哥一家對他們家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