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可以說沒有大哥一家,也不會有他們家今天。

可是邊關真的太遠了。

黎九州道:“珍娘你想,我們在京城的酒樓是怎麼做起來的?又是怎麼倒下的?朝中有人才好辦事,當初因為大哥在京城,不大不小是個官。酒樓規模不大,中規中矩,又有人撐腰,所以才順風順水。”

“大哥走了,酒樓就不行了。咱們回老家,其實也是從頭開始。你也知道,我家隻有我和大哥。老家那邊村子,沒有比大哥更出色的。回去了,我們兩怕是也沒辦法守住這些銀錢。”

周珍娘徹底不說話了,她又躺了回去,“明天和小魚說一聲,問問他想不想走。”

這就是同意了,隻看兒子想不想。

黎九州有些落寞,“也是我這個當爹的沒用,要兒子和你跟著我受苦。”

周珍娘拍了他一下,“胡說什麼呢,快睡覺。”

黎小魚聽到他爹和他娘說要賣了酒樓去邊關找他叔父的時候,也是有些吃驚的。

他還以為會回老家呢。

那叔父交代他的話,還要不要說?

黎小魚想了一下還是說了,黎九州聽完後擺擺手,“沒事,你叔父就是想讓你勸我早點關了酒樓跑路,跑哪其實無所謂。”

“好吧。”

黎小魚見爹娘已經做出了決定,他也點頭,“我都聽爹娘的安排,爹娘在哪,我在哪。”

一家子意見統一,酒樓也早就有人看中,黎九州處理起來其實很快。

從賣酒樓到打點行裝出發,用了大半個月。

黎小魚臨走的那天元寶哭的驚天動地,嗓子都喊劈叉了。

他在夏嬸子的懷裡使勁的蛄蛹掙脫,對著黎小魚離開的方向伸手哭喊,“小魚哥哥!!!元寶不能沒有你啊!!!你帶元寶走吧!!!”

最後還是元寶他娘加他二嬸使勁的按住,這才避免這孩子掙開。

也不知道這麼大點的孩子,哪來這麼大的牛勁。

而黎小魚也坐在馬車裡麵無表情的默默流淚,他沒有擦眼淚,放任淚水往下流。因為他的情緒沒有平複,這時候擦了也是白擦。

哎,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和元寶相處了。

還好爹娘不在這裡,不然又要擔心他。

等心中的情緒恢複平靜後,黎小魚的眼淚終於停了。他這才熟練的掏出帕子,擦乾淨臉上的淚痕。

眼眶還有些紅,不過緩一會就好。

黎家沒有買奴仆,走之前也與牙行結束了兩個婆子的雇傭,行李和人員都不多。

為了安全考慮,黎九州雇了鏢師護送。

一共五個,一個個的都是身強體壯,一拳能打倒好幾個他的那種。

走的又是官道,近幾年天下太平,官府管控也嚴格,很少有什麼山匪。

加上他們輕車簡裝的上路,一路風餐露宿,沒露富也不招搖,路上倒是比想象的還要安穩。

就是太苦了,因為感覺到痛苦,黎小魚這一路是哭著過來的。

他自從穿越過來後,從嬰兒時期開始到現在,隻要是情緒有波動,不管是好是壞,都會控製不住的哭。

想要停下,就隻能等情緒恢複平靜才行。

搞得他這兩年無時無刻的都在心裡念清心咒,都快憋成變態了。

這一路實在是太苦了,他前麵還能控製一下情緒,後麵念清心咒也沒用了,乾脆也不掙紮,認命的哭吧。

搞得護送的鏢師們每天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黎小魚有次起夜還聽見了這幾人小聲的談論他,是不是腦子有病,不然咋天天哭。

好氣啊,又想哭了。

黎小魚紅著眼眶躺了回去,如果能重來,他一定一定一定不要選擇去邊關了。

後悔,真的後悔啊。

在黎小魚眼淚拌飯的日子裡,一家人離邊關越來越近。

一天,黎小魚生無可戀的倚在車裡默默流淚,他聽到外麵鏢師粗獷的聲音,“到了!”

與京城年年修葺的城樓不同,邊關的城樓經過常年的雨打風吹,肉眼可見的破敗。

石牌上雕刻的字也被磨平,需要很仔細才能辨認出來。

辭州。

黎小魚下了馬車,四十五度角仰天,因為情緒激動而淚如雨下。

不遠處站著的鏢師見狀,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小郎君,你彆再哭了,俺害怕。”

正常人誰能兩月天天哭啊?他就沒見過這麼能哭的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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