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的一番話如同火種,點燃了殿內群臣的興奮之情。
眾臣們紛紛獻策,氣氛熱烈。
蒙古各旗的領袖主張採取連續不斷的夜襲戰術,以及快速突襲敵人的補給線,使明人陷入無儘的奔波之中。
而滿洲各旗的首領則提出,可以誘使杏山、鬆山等地的明朝軍隊主動出擊,然後設下埋伏,逐一擊破。
畢竟,雖然明朝軍隊的戰鬥力近年來有所提升,但在野外作戰方麵,仍然不及清朝軍隊。
經過幾次這樣的交鋒,必然會使鬆山、杏山等地的明朝軍隊感到疲憊不堪。
如果他們不願再出城迎戰,那麼他們的糧道防線也就形同虛設。
皇太極聽了眾人的建議後,轉向嶽托和多鐸,道:「嶽托,多鐸」。
兩人立刻回應:「奴才在。」
皇太極命令道:「關於國內援軍的事宜,你們無需擔憂。
「你們立即返回錦州,在湯河子旁建造屯堡,作為將來攻打杏山等戰略要地的基地。
「務必捕殺明朝的哨探,特別是溫越軍的夜不收,絕不能讓他們察覺我們之意圖!
「一旦溫越北上抵達寧遠,就全力攻擊錦州、鬆山等屯堡,可以用紅夷大炮日夜不停地轟炸,迫使明軍加速前進。
「當他們的主力部隊全到來時,我們可以在杏山等地設下埋伏,誘使他們交戰追擊,首挫其士氣!」
多鐸和嶽托恭敬應下:「奴才遵旨。」
表麵恭敬,但在多鐸的心中,一股嫉妒之情悄然升起。
他不得不承認,皇太極的智謀確實高人一等,超越了自己。
難怪能從自己手上將皇位奪去。
而如果錦州的戰役再次取得勝利,那麼在未來的大清國內,恐怕再也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隨後,清朝的君臣們圍繞著錦州的戰略,進行了深入的討論和精心的策劃。
皇太極雖然認為自己已經考慮得麵麵俱到,但內心深處仍有一絲不安。
他不經意間瞥了一眼西麵的蒙古各部落,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這溫越會不會選擇從那裡發起側翼攻擊?
然而,他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自從明朝中期以來,明軍就很少有能力的將領能出塞作戰。
即使是像戚繼光這樣威名赫赫的將領,也最多是踏足在邊塞附近。
在滿洲和蒙古各部的眼中,距離明朝邊境數百裡的地方,就已經是塞外遊牧民族的天下了。
塞外的環境複雜多變,危機重重。
明軍怎麼可能有膽量出塞作戰呢?
因此,清朝的君臣們從未將這種可能性納入考慮範圍。
於是,這個念頭在皇太極的心中隻是一閃而過。
隨後便被他拋諸腦後,心中的不安也隨之消散。
崇禎三年五月初到五月底,清國援軍,源源不斷開往錦州。
到了六月初,皇太極下令動員滿蒙漢八旗所有十五歲以上的男子參戰。
六月十日,他親自率領大軍出征。
幾乎是傾全國之力,全力以赴,務必要在溫越北上之前,奪得先機。
……
北上大軍出發,每到一處都有百姓送行。
不過溫越並沒有讓大軍速度急行,並且他也沒有跟著大軍出發。
而是相反,出了山海關,往南而去,進入了遷安地界。
因為,他要迎接從關外來援的兵將。
與建虜作戰,乃是明朝全國之力。
光憑溫越的三萬人馬,雖說抵擋得住建虜,但放任不管,鬼知道會不會讓溫越起了別樣心思。
所以,在溫越上書以及建虜鑄炮的消息傳來。
朝廷還是非常重視的,崇禎帝接連召各重臣商議。
最後決定,從其他邊境以及京營調配了兵馬援助。
如今守著遷安的不是祖季。
而是新晉升的一個千總,名叫餘歸。
他正與溫越邊說著話,便在官道上等待。
很快,遠處塵土飛揚,馬蹄聲如雷鳴般響起。
大批騎兵如潮水般洶湧而至。
這些騎兵身穿鮮紅色的長身罩甲,頭戴雲翅盔,手臂上佩戴著護臂。
他們的馬術嫻熟,儘是彪悍。
每支隊伍都有自己的旗幟。
眾多的旗幟中,一麵巨大的「祖」字大旗高高飄揚。
旗下的將領們身材健碩,神情自信。
領頭的一位,體格魁梧,麵容滄桑,身上的鐵甲厚重無比。
疾馳中,他身後的大紅披風隨風翻飛。
這正是以前的關外總兵,如今的宣府參將官祖大壽。
這些騎兵如雷霆萬鈞般奔騰而來,氣勢非凡。
祖大壽遠遠地看到了溫越,便大聲呼喊:「溫老弟。」
溫越迎上前去:「祖大哥。」
祖大壽拉緊韁繩,放聲大笑:「急趕慢趕,總是是到了,我沒來遲吧?」
溫越看著祖大壽,隻見他滿麵汗水,而跟隨在他身後的各位將領,也都個個汗流浹背。
在這炎熱的天氣裡,他們全身披掛著重甲,再加上急速行軍的勞累,不感到疲憊才怪。
這時,祖大壽的身後出現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
此人衣甲鮮麗,臉龐稍圓,也是滿頭大汗。
「溫大哥,你還認得我麼?」
這人道。
溫越定眼一看,這人眼眸中依稀熟悉。
「桂哥兒?」
溫越猜道。
「嘿,我就知道溫大哥記得我!」
吳三桂興奮起來。
「嘿,你小子長這麼高了,這虎背熊腰的,咋一眼,我還差點沒想起來是誰!」
溫越比劃了一下。
這吳三桂相比於五六年前,是徹底變了樣子。
身體魁梧,身材高大,一副猛將的樣子。
吳三桂嘿嘿的和溫越笑了幾聲。
但似乎是被陽光曬得難耐,他抬頭看了看太陽,罵道:「該死,這才剛過巳時,太陽就已經這麼毒辣了,想想以前在關外這一片,都是隆冬打仗,這夏日打仗還是第一次。」
「哈哈,凡事都有第一次的。」
溫越與吳三桂寒暄後,轉向祖大壽道:「祖老哥,您這次帶了多少兵馬過來?」
祖大壽答道:「總共一萬五千人,其中騎兵五千,步兵一萬,你的青牙軍呢?」
看得出來,祖大壽反問的時候,聲音有了些緊張。
他知道,若是對上建虜,還是要靠青牙軍,他們這些援軍都是輔助。
畢竟,青牙軍是打建虜的好手,從來沒有輸過。
溫越回道:「也是一萬五千人。」
祖大壽聞言,鬆了一口氣:「嗯……一萬五千青牙軍,打建虜綽綽有餘了。」
他臉上平靜,心裡卻非常興奮。
聽聞當初在慎水河畔,溫越麾下的青牙軍,不超過五千,卻能擊敗四五萬的建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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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出動一萬五千人,再加上其他援軍,兵馬或許能有六七八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