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誠陪著杜雨薇整整玩了一個月。回去之後就像景誠說的再沒有24小時在一起的日子。景誠忙生意,杜雨薇閒著沒事跑回了原先租住的城中村。她的好姐妹馬麗麗還住在這裡。
“哎呦,稀客啊!”馬麗麗用家鄉話誇張地招呼杜雨薇。
杜雨薇覺得太親切了,“狠狠”地打了一下馬麗麗以示親昵。在馬麗麗抱怨之前她拿出了禮物,買了太多奢侈品她就一個人戴不過來送一隻手鐲。
看到標簽價格的馬麗麗馬上“嘖嘖”稱讚,“我白乾兩三年也買不起這個。”
她們在工廠打工,每月2000,加班狠一點2500。不吃不喝幾年抵上一個手鐲。更彆說不可能不吃不喝,還要貼補家裡。奢侈品之所以叫奢侈品,就是對普通人來說好比登天。
馬麗麗放下禮物盯著杜雨薇打量,杜雨薇被她看得害羞眼神閃躲起來。
“你這個氣色太好了。白裡透紅,與眾不同啊!”馬麗麗說到,杜雨薇原本清純可人的臉上多了份嬌媚,越看越好看。
杜雨薇的嘴角壓不住地上翹,“我老公對我挺好的。”
馬麗麗連連點頭,“嫁人好比第二次投胎,雨薇,你這次真投對了胎。”
“你又是氣色,又是投胎,在學什麼新知識呢?”杜雨薇反問到。
馬麗麗伶牙俐齒,是個聰明人。她和杜雨薇同歲,老家也離得不遠。杜雨薇上了專科線家裡說再上幾年浪費時間還不如出來打工。馬麗麗是上了三本線,學費四年要十萬家裡拿不出,她一咬牙出來打工。兩人同病相憐,在工廠一見如故,聊起高考連痛都是相似的,北京奧運會搞得全國熱熱鬨鬨,落榜生在家裡哭到昏睡過去。她們再一次一起痛哭,就差那麼一點點,就這麼被命運狠狠拋下。
原本她們都是在車間做工,但馬麗麗學東西特彆快,工廠裡缺什麼就能做什麼。她現在做出納,比一些大學畢業學的還快,做的還好。
“學財會。”馬麗麗老實地回答。
“你腦子那麼好用,在工廠肯定能很快熬出來的。”杜雨薇安慰馬麗麗。
馬麗麗不以為然,“腦子這個東西要慢慢用才知道好用,麵子嘛一看就能愛上,就能翻身。”
兩人很熟了,杜雨薇知道馬麗麗隻是實話實說,沒有彆的意思。隻要不害她,她聽了也無所謂。而她孤身一人,隻有這個朋友了。
“不過,工廠出事了,那個主任被開了,偷倉庫裡的貨。”馬麗麗說到。
“活該,爛人。”杜雨薇脫口而出。
“是個爛人,”馬麗麗笑道,“你去擺地攤還花錢進貨,他直接去倉庫裡摸,一分成本都不想出。”
這個主任不光貪婪還好色,卡著考勤,對車間裡的女工能摸一把是一把。想起看到遊輪上那些揮舞著1
dollar鈔票追著女演員摸的男人,那粗糙的觸感,得逞的笑聲,她遠遠看著就惡心到作嘔,就是在那種境遇裡忍耐了許久。是不會少塊肉,但惡心人呢!
她和景誠交往的時候還在工廠工作,因為不相信一生的幸福會這麼突然地降臨。景誠開口求婚,她才離開工廠,徹底“解放”了。
……
杜雨薇出神的時候,馬麗麗把玩著首飾盒,“唉,雨薇,你……現在住哪兒啊?不請我喝喜酒,地址總留一個。我以後還要找你玩呢!”
“我住酒店。”杜雨薇也老實地回答。
“婚房都沒有?”馬麗麗一臉不解。
提起這個杜雨薇也尷尬。她的婚禮與眾不同,沒有迎親接親,在酒店化妝打扮,下樓到宴會廳站著。司儀說一段開場白介紹新郎新娘,接著就是樂隊表演,賓客用餐,好像公司開會。
聰明的馬麗麗看出了杜雨薇的異樣,“你……你領證了嗎?”她問得小心翼翼,表情緊張得快扭曲了。
“準備過段時間回老家領呢。”杜雨薇也不掩飾。
“這證一定要領啊!”馬麗麗激動到直接抓住了杜雨薇的手腕提醒,“我們出門在外,除了自己就靠法律保護了。是你老公不想領嗎?”
“不是,是我還得回老家拿戶口本呢,是我想先擺酒。”杜雨薇說。
有些地方的風俗是擺酒大過領證。擺酒是親朋好友都見證了,結婚證就隻有兩個人知道。好像人多力量才會大。
聽到杜雨薇說一定會去領證,馬麗麗稍微放心,“可能你老公愛自由到處住,那你公公婆婆呢?沒讓你們穩定下來?”
這就是讓杜雨薇更尷尬的一個點,她到現在為止還沒見過公婆。她的婚禮與眾不同,不光她沒請親屬,景誠也沒有。他說結婚是兩個人的事,他們自己做主。他的父母在國外忙著,暫時趕不回來,這次先請他們交際圈裡的賓客,於是來的全是景誠的生意夥伴。
趁著現在杜雨薇把這些都拿出來和唯一的朋友聊,老公對她很好,但就是和她想的都不一樣。
“你們這婚結得挺獨特的。有錢人的世界我們不懂吧。”這已經超出了馬麗麗的認知,也不是她再多讀幾本專業書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