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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內容缺失的說法一直都有，但也隻是晦澀幾筆，又或者是寥寥數言。沈瑤想著之前跟江執一起討論這幅畫的內容時，江執很斬釘截鐵地說它缺內容，想要從中找出能參考的價值，需要費些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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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聽王老板剛才那話裡的意思，看來江執見過《韓熙載夜宴圖》的真品，也就是存放在故宮裡的那幅南宋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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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狐疑地看了江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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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棠的獵奇心被王老板給勾起來了，關於這幅畫的種種令人費解傳言其實不少，如今能近觀也是幸事。她沒關注沈瑤異樣的眼神，好生觀摩畫卷後點頭，“所以，如果按照現存畫卷裡的內容順序的話，不符合宴請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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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傳世的夜宴圖分聽樂、觀舞、休憩、清吹和宴歸五部分，其中繪有六幺舞的就在觀物的場景裡，在這部分，韓熙載的寵妓王屋山正在翩翩起舞，所跳的就是六幺舞，舞姿之優美使得韓熙載連同席上觀客一樣跟著合起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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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最後主人送客送得比較敷衍，就拿前頭的場景來說，誰家請客吃飯不擺上一桌啊？喊了一大幫人就是看看美女聽聽小曲兒？然後充其量就是第一場景裡的吃吃小點心？韓熙載有那麼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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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在旁聽著，剛開始還覺得盛棠說得一本正經挺上道的，結果沒幾句就原形畢露，他無奈低笑，想提醒她在外人麵前彆亂說話，但轉念一想算了，她就這性格，再說了，她的分析又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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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被盛棠的話給逗笑了，說，“小姑娘挺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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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缺了最重要的正宴部分，而且最後送彆的場景也太過簡單，就像盛棠說的，從畫卷的結構來看，恰恰就是缺了中間正宴吃飯的重頭部分和最後送彆的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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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缺了內容，這跟你修複的那截壁畫有什麼關係呢？”盛棠忍不住問沈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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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一時間沒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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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決定接手胡旋女那組壁畫時，原因就在於她當時的確看見了那舞女在跳舞，可擺動的舞姿又像極了六幺舞。後來她就想到了夜宴圖上的六幺舞，再後來，江執就建議她從夜宴圖上看不見的部分去想，也許就能找到修複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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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夜宴圖她也看見了，也知道的確是少了部分，可少了的部分怎麼去想？就像是盛棠問她的那句，跟她要修的內容會有怎樣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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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江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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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也沒繞彎子，伸手朝著第二場景上一指，“在觀舞這部分裡出現的和尚很奇怪，夜宴圖本來的調性就是驕縱奢靡，和尚出現在這種場合裡很不合時宜，而且怪就怪在和尚隻出現了一次，怎麼來的又什麼時候走的絲毫沒有交代，更重要的是他在畫裡的神情和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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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畫上用手指虛圈了一下，又點了點正在跳舞的王屋山，“能在重要的客人麵前亮相，說明王屋山的確很受寵愛，但是她的舞姿看上去有些呆板，也達不到輕盈二字。她跟和尚之間隔著客人，和尚像是沒看她，她卻是實實在在麵朝著和尚，就像是在看著和尚的臉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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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思索了少許，抬眼看向王老板，“如果推測沒錯的話，答案應該就藏在正宴的部分裡，隻可惜到了南宋臨摹的時候，原本一幅殺機圖被有意改成了普通的夜宴圖，掩去了秘密，也就是正宴和最後送彆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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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的思路大膽又跳躍，不管是肖也還是沈瑤，甚至是盛棠都覺著跟著他的想法順下來有些吃力，更彆提要來消化這麼一個匪夷所思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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