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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事人正一無所知,沉迷地專注於她的數學。
一直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程衍舟本想開口跟她說,讓她的男神去幫她拿筷勺。
但總覺得這話很莫名,他才默默咽下這口氣,乖乖地拿了四個人的筷勺。
許映秋就坐在他身邊,奇怪地看他的動作,“程小船,你乾嘛戳你的米飯?這麽浪費糧食是要遭天譴的。”
“……”程衍舟頓住片刻,然後轉過臉看她,“沒事關注我乾什麽?怎麽不看你男神?”
“男神”這事,時亭一也多多少少聽說過一些,他微微笑道:“這麽在意做什麽?又不是真男神。”
簡書在一旁憋著笑不說話,許映秋嘴裏塞滿了東西,嚼半天才道:“程小船,我真的覺得你很不對勁啊,”她伸出左手,悉數這些天來的“不對勁”之處,“又陰陽怪氣又古古怪怪的,”她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麽,猛地湊近看他,“該不會是如忱姐姐跟你告白了吧。”
程衍舟一把把她的臉輕輕推開,嘴邊掛著笑,說出來的話語氣卻淡薄,“她不跟你告白我就謝天謝地了。”
“那還能是什麽。”許映秋一邊說,可一邊筷子還在往嘴裏送東西。
活像是隻是口頭上敷衍兩句。
簡書笑話她是真關心還是假關心。
許映秋塞滿了東西才又停下筷子:“什麽事都沒有吃飯重要。”
她一幅吃飯大過天的態度幾人早就見識過,所以從來不會要求她在吃飯的時候說什麽話。
不過她向來是四人裏麵話最多的,一旦她住嘴,四人間就會沉默得不能再沉默。
因此,許映秋會往嘴巴裏塞滿東西,一邊慢慢咀嚼,一邊口齒不清地講些班裏的趣事給班外的簡書和時亭一聽,避免尷尬。
不過時間長了,四人關係越發緊密後,許映秋也不再講究這些。
簡書又問她:“話說回來,盛如忱怎麽對你這麽好?”
“誰知道呢,”許映秋聳肩,“不過她說她一直想要個妹妹。”
這理由太過牽強,沒什麽說服力。但又沒有過多的證據,程衍舟和時亭一對視一眼,沒說什麽。
“算啦,反正她也沒做什麽,對我也挺好的。”她道,“而且盛如柏真的很可愛很聽話誒,他姐姐說什麽他都一五一十照著乾,我能有這麽個弟弟就好了。”她撇撇嘴,把話題又引回程衍舟身上,“你怎麽比我大啊,不然我還能哄你叫我兩聲姐姐。”
四人雖是同齡人,但許映秋生日在年底,算來比最大的時亭一還要小八個月。
程衍舟回答:“被你使喚的次數又沒少。”
這話倒是真的。
許映秋有什麽事不好意思麻煩別人,但對程衍舟是放百分之一百的心。
畢竟程衍舟對她也從來沒有不好意思過。
許映秋聽了話心虛,又要大聲裝作理直氣壯,“可是你又不能喊我姐姐。”她放棄,“算了,以後哄盛如柏喊我兩句姐姐還簡單些。”
“人家有姐姐,”程衍舟終於也放下了筷子,“哪能這麽輕易喊你。”
“那我去哄個學妹唄。”許映秋滿不在乎道。
她認識的學長學姐多,認識的學弟學妹更多。
大部分是學校活動或者社團招新上認識的。
她想起自己有個學妹,與她這種小圓臉不同,鵝蛋臉,一眼看去就是濃顏大美女。
一想到能被這種大美女喊姐姐,她“嘿嘿”笑了兩聲。
“行了。”程衍舟瞥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麽,“老想著別人喊你姐姐,不知道你這什麽興趣愛好。”
“你不懂!”放下這三個字,許映秋見大家都吃完飯,便起身收拾碗筷,第一個離開食堂。
程衍舟無可奈何地跟在她身後,“又著什麽急?”
“不是還有你給我布置的英語作業嗎?”一談及那份英語作業,許映秋皺起苦瓜臉,“都怪你,我本來想趁這個時間把周末的物理試卷寫完的。”
她走在路上,又突然停住腳步回頭問他,“我不會第一節晚自習下課都寫不完吧?”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以前每天十道的小測她隻用花十三分鐘。但看今天的題量,可足足有四十七道。加上程衍舟那宣布“大型”小測的語氣,她估摸著這次絕對不會簡單。
簡書和時亭一是知道程衍舟的“一對一輔導”的,這回聽他們的對話,也感起興趣,“什麽題?寫完讓我看看?”這話是時亭一說的。不過簡書在一旁也是一臉好奇。
許映秋有氣無力地回答:“行,等我什麽時候把答案編完了就給你們看。”
她嘟囔,“這樣程小船工作量還不會太大。”
意思是她寫完給簡書和時亭一看,能順便讓他們幫忙批改了。
程衍舟聽懂她的話外意,低頭失笑。
他走到她身邊並肩而行,“難得你還有珍惜點我羽毛的時候。”
“什麽嘛,”許映秋別別扭扭嘴硬,“我是怕你累慘了,以後沒時間給我出題。”
程衍舟隻是微抿著唇笑,沒說話,權當她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