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
程衍舟頓默。
他喜歡許映秋這事，怎麽感覺全世界都知道了的樣子……？
不說相熟的時亭一、孟遠意等人，怎麽就連盛如柏這個跟自己一個星期聊上兩句話的普通同學都知道？
當然不能知道他在想什麽，因而盛如柏道：“我從小跟我姐的相處方式應該跟你和許映秋的相處方式差不多吧？咱倆不都是被壓榨著長大的？再說了，我跟我姐離得近，就怎麽能說我會追小女孩呢？”
他好笑地拍拍程衍舟繃直的肩，“你還不如去問問孟遠意，起碼他還有過喜歡的女孩。”
程衍舟想起孟遠意的身影。
……實在想象不出來他追著女孩跑的身影。
他壓低聲音，“那你姐有沒有教你什麽討女孩子歡心的方法？”
“這個嘛，”盛如柏沉思，“我姐說女孩子的話，你大多得順著她的心來，天天和她吵架鬥嘴是沒有好處的。”
程衍舟想起以前他和許映秋，因為一道數學題都能吵一晚上的生活。頓默一瞬，他虛心求教，“那你姐有沒有什麽補救方法？”
盛如柏搖搖手指，“什麽都指望我姐，自己怎麽不動腦袋想想？”
但看在程衍舟從小到大，畢竟隻和許映秋一個女孩相處的經歷，他到底妥協，“你去問問她喜歡什麽唄，以後你倆的話題就儘量往她喜歡的方向上湊。”
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盛如柏好奇問：“怎麽高考一結束就打算追人啊？之前也沒見你著過急。”
程衍舟回神，扯抹涼笑，“再不追，她都要跟別人跑了。”
“誰啊？時亭一？”
程衍舟涼涼瞥他一眼，似笑非笑。
盛如柏“嗖”的一下收回笑容，輕咳兩聲，表明剛剛看笑話的人不是自己。
他思考一會兒，給予答案，“不過說實話啊哥，我覺得許映秋她真的不喜歡時亭一。”
程衍舟盯著他，示意他說。
他道：“雖然說時亭一確實有點小帥，成績也不錯，性格也很溫柔，但是我覺得，他根本比不上你。”
程衍舟：“……”
“你要是想誇他比我好就直說。”
盛如柏舉起三指發誓，“我的心比金真。”
隨後他又補充，“時亭一哪會像你一樣為她兢兢業業攢錢計劃畢業旅行。像你這麽喜歡她的人隻有你一個。”
“我們現在討論的話題是她喜歡誰。”程衍舟拒絕他偷換概念的話題。
盛如柏失望低頭，片刻後又重新自信抬頭，“我相信天降打不過竹馬的，程衍舟，你加油。”
這話好像有點眼熟。
程衍舟想半天才想起來他媽曾經也講過一模一樣的話。
“你把我當賭注呢？”程衍舟很聰明，三下五除二就看破他的計謀。
盛如柏不好意思地搓手。
雖說他們宿舍的確是在打賭這件事情吧，但大部分人還是把賭注下在了程衍舟身上的。
這說明他衍舟哥贏麵相當大。
盛如柏今天也是受到舍友重托以重新激發程衍舟的鬥誌。
奈何這人太聰明，除了感情方麵不開竅，其他事情幾乎一觸即通。
他搖搖頭嘆氣。
算了。
他們小情侶的事情，他一個外人就不摻和了。
待畢業典禮結束，孟遠意在群裏艾特全體成員讓大家到體育館三號門門口簽名領取畢業證。
許映秋和溫杏因為提前領取過，便先行離開去找各科老師合照。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站在一旁的文熙筠。
人群逐漸湧出體育館，每個老師身邊擠滿了一群又一群的學生。
許映秋和溫杏仿佛趕場子，拍照時敘兩句舊，隨後毫不留情地前往尋找下一個老師。
班群裏有人在實時播報各個老師的坐標。
很快許映秋就集郵完畢，之後是數不勝數的同年級的同學來找她拍照。
溫杏平日不怎麽愛社交，為數不多的社交全在班裏了，因此很早就站在一旁等候“大明星”許映秋應付各種各樣的社交。
溫杏感慨，她倒當真如開粉絲見麵會一般，這個拍完了就輪到下一個。
她看一會兒，就無聊地掏出手機開始刷視頻。
外邊氣溫已達37℃，溫杏從隨身小包裏掏出個小風扇，慶幸自己還好放行李的時候沒順便把小包放下。
她吹吹已經冒了汗珠的額頭。
可是風口對準額頭，脖子又要冒火。
溫杏氣悶地收起手機，看一會兒仍在忙碌社交的許映秋，最後實在受不了，跟她打聲招呼，溜去小賣部裏蹭空調。
恰好碰到同來蹭空調的簡書。
溫杏抬高手臂，朝她擺手打招呼，簡書很快穿過人群走到她身邊。
這個點高一高二的學生還在上課，能在小賣部的幾乎都是高三剛返校的學生。
還多是來這裏蹭空調等人的。
也有的隻是來單純買瓶水解渴的。
為了能夠光明正大站在裏邊蹭空調，溫杏特地掏錢買了包薯片拆著，蹲在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咬一口，不時看看手機等許映秋什麽時候給她發來消息。
簡書來後，溫杏把薯片袋遞給她，簡書擺擺手拒絕了，好笑地問她怎麽不直接去宿管那裏，還有的沙發坐。
溫杏連忙搖頭，她道宿管曾經沒收她好幾本小說，她才不去丟臉。
簡書於是隻好站在一旁陪她一起等。
“對了，秋秋有說午飯吃什麽嗎？”簡書突然問。
“她好像說是她想吃食堂來著。”
“食堂？”簡書猶疑，她的飯卡裏已經沒錢了。
溫杏又咬一口薯片，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補充，“放心啦，秋秋說她卡裏還有六七十，請我們幾個吃飯還是簡簡單單的。”
“而且我記得，”她回想，“去年學姐回來的時候好像是可以掃碼還錢的。”
簡書這才放心點頭。
她對食堂對沒有太多感情。
食堂的味道不算好也不算差，但作為今天度日的腹食，已經足夠了。
許映秋特別愛吃二樓食堂的麵，這是眾所周知的，能做出這麽一個選擇也並不稀奇。
簡書低頭給另外兩個男生發消息，告訴他們食堂集合。
典禮在十一點結束。
這會兒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溫杏瞥眼時間道：“我們先去打飯坐下吧，免得撞上他們放學。”
高一高二的放學時間都在十二點。中午搶飯最為激烈，她們也不至於才過兩天就忘記這件事。
她們在群裏簡略說明後就前往食堂。
待許映秋姍姍來遲時，正好趕上放學高峰。
她好不容易在人群裏找到同穿著校服的夥伴們，溫杏笑話她，“呦，大明星終於應付完應酬了？”
因為說好了許映秋請客，在溫杏和簡書群裏發言不久後，許映秋就讓程衍舟順便去高二教學樓一趟找她拿飯卡先去打飯。
當然，順便也幫她打了她最愛吃的麵。
這會兒麵已經坨了，程衍舟無奈地把她的筷子擱到碗上。
“我幫你攪過幾次了。”
許映秋倒不在意麵的味道。
畢竟麵湯嘛，精華當然在湯。
隻是天氣實在是熱，許映秋才喝兩口湯，就感覺渾身冒著熱氣。
她從褲兜裏掏出張紙給自己擦擦汗，對麵的溫杏實在是看不下去，把自己的隨身風扇遞給她。
“這破天氣你還非要吃麵，”溫杏吐槽，“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許映秋非常好脾氣地彎起眉眼，吐舌，“反正是吃的學校最後一頓，摻著汗水吃記憶會更深刻的啦。”
溫杏閉嘴，沉默不語。
倒是程衍舟替她把風扇架好，讓其風得以溫順地拂過許映秋臉上的每一個細胞。
溫杏瞧著這一幕意味深長地轉頭和簡書對視，隨後又轉回來，裝作不經意間提起，“哦，對了，你們知道我們班長高考結束當晚就去找那個女孩表白了麽？”
許映秋馬上從麵碗裏抬起腦袋，“什麽？還有這種事？”
她又抱怨句，“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不然我剛剛還能當麵找他八卦。”
溫杏笑眯眯道：“那個女生恰好我認識，我知道點詳細。”
簡書也好奇，她知道孟遠意喜歡個女孩，卻不知道具體是誰，因此也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溫杏的眼神狀似不經意掃過程衍舟，隨後道：“我找雙方都八卦過一下，班長那邊的意思是說，憋了三年，當然要趁能說的時候趕緊說，免得到時候被人追走了才後悔。至於那個女生麽，當然也是喜歡他的啦，雖然不及他這麽久，但確實也對他有些好感。”
她放下筷子，“要我說，班長這一步就是走對了，不然保不準三兩年後有多後悔呢。”
程衍舟盯著她：“……”
怎麽總感覺她在明裏暗裏地內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