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時悅屈辱地閉了閉眼，她抬手抹掉臉上的咖啡漬，“既然如此，我們沒什麼好談的。”</P>

她抬著濕漉的眼睫，冷冷地看著這個瘋女人，“您這個行為我完全可以報警處理，但是看在您比我老的份上，我可以不計較，但是還有下一次我就不敢保證了。”</P>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管身後的人如何叫囂。</P>

哐——</P>

念時悅頂著一臉的咖啡漬從辦公室出來，心裡的委屈就要奔湧而出。</P>

她無視周圍的視線，一路到快走到洗手間。</P>

另一種冰涼乾淨的液體浸滿整張臉，摻雜鹹鹹的淚水，不停地濺落洗水台，順著下水道流入看不見的角落。</P>

這種狼狽的時刻，偏偏媽媽打來電話。</P>

念時悅用手擦掉臉上的水漬，緩緩吸了一口，接起電話，有絲不易察覺的鼻音：“喂，媽媽。”</P>

“寶貝啊，你今天有沒有空去昀辰學校一趟。”</P>

預感不妙，她啊了聲，“怎麼了？”</P>

連月盈深深歎了口氣，“這不你弟弟又被叫家長，我今天有課走不開，你有空就過去一趟。”</P>

剛好現在急需彆的事轉移注意力，不然這種屈辱感會一直徘徊在心裡。</P>

念時悅應下，“好，我過去一趟。”</P>

黏稠的液體粘在皮膚，她忍著極不舒適的體感去往念昀辰的學校。</P>

天雖然冷，但今天的陽光出奇的熾亮，沒有溫度地斜射在一棟棟教學樓上。</P>

念時悅時隔數年再次邁入高中的校園，一些記憶不由自主地徐徐攤開。</P>

學生時期的她學習拔尖，但她不是那種輕而易舉隨便讀讀就能獲得好成績的天才。她的優異是無數個挑燈夜讀換來的結果。</P>

而這個結果導致她以為隻要努力就會回報。</P>

後來發現，許多事不是努力就能辦到。</P>

比如控製不了彆人的行為，滿足不了多事的領導，做不完的工作。再比如，不對等的感情得不到應有的回報。</P>

不知為什麼，她莫名想起了梁斯澤。</P>

這個結論在他那似乎不成立。他永遠勢在必得，永遠遊刃有餘。</P>

想到這裡，她又思索起另外一件事。</P>

假如，我是說假如啊。</P>

假如他孩子犯錯被叫家長，麵對老師一通數落，他還能那麼傲然自若嗎？</P>

念昀辰的班主任念叨了她半小時，仿佛她才是上課和同學打架的那一個。</P>

班主任是個中年男人，看這小姑娘年紀不大，習慣性地教育起來。</P>

他喝了口茶，吐吐茶沫子，接著又說起來，“昀辰這孩子很聰明，就是不用到正途上，你們做家長的要引導他，不光學習還有他交的一些朋友...”</P>

畢業兩年，那種被老師支配的順從感猶在，她隻顧著點頭，“是是是。”</P>

終於，一節課的時間結束了這場福至心靈的教育洗禮。</P>

念時悅麵色如灰地走出來教師辦公室，看見念昀辰正在門口罰站。</P>

她仰頭歎了一口氣，把今天的氣都撒在他身上。</P>

對著他拳打腳踢，念昀辰淡著一張臉，一動不動地站著給她打。</P>

眾一老師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勸一勸。</P>

所幸見她接起一個電話，中止了這場家暴。</P>

念時悅拽上煩人的弟弟，把手機貼到耳邊，氣惱地說：“梁斯澤，你能不能把念昀辰送到監獄住一段時間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