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二合一(1 / 2)







第192章 二合一

聽到葉爭流的回答後, 殺魂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葉爭流。

他很認真地問葉爭流:“永遠是多久?”

葉爭流想了想,隨手從身邊的矮樹叢上摘下一片泛黃的草葉:

“這片草葉從枯黃變得清脆,再從清脆變得枯黃。周而複始, 四季交替, 如此許許多個陰陽輪回……永遠的承諾, 就是有那麽久。”

殺魂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迷茫, 他想了想,追問道:

“有人告訴我, 雪山峰頂的白雪化成河流,融入六曲的大河。大河一路向東而去,彙聚到我們都看不見的深海中央,神鳥會從海裏銜來冰雪的精魄, 重新放回到雪山的峰頂上。據說神鳥的影子每過一千年才會浮現一次——你的永遠,是和神鳥的來回一樣久嗎?”

葉爭流蹭了蹭鼻尖:“這個問題倒不取決於我。咳,我能記著你多久,主要得看我能活多久。”

她這個答案有點過於樸實,誰知道殺魂聽了, 竟然微微地鬆了口氣一般,鬆石一樣的眼睛閃閃地發著亮。

“這就好了。我不知道永遠究竟是多麽遠, 但我知道你一定能活得很長。”

葉爭流品味了一下殺魂話裏的意思, 總覺得有點別扭。

究竟是因為語言差造成的翻譯區別, 還是殺魂不太通曉人類正常的祝福話?她怎麽感覺這話聽著有些怪怪的。

“……呃, 謝謝?”

下一秒鐘, 少年的手掌忽然靈活地自葉爭流手心抽走。

再然後, 殺魂張開雙臂,輕輕地擁抱了葉爭流。

那是上一次離別的時候,葉爭流親自教給過殺魂的知識——“好朋友可以抱一下”。

隻是, 當時的葉爭流沒有告訴殺魂,擁抱的動作,有時候並不止限於朋友。

殺魂微不可查地偏了偏頭,屬於葉爭流的氣味就縈繞在他的鼻尖,簡直無孔不入。

葉爭流不用香粉,不抹胭脂,也從來不擦頭油。

在殺魂聞來,葉爭流的味道嗅起來十分獨特:果決、勇敢、狡猾、謹慎,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殺魂最喜歡的味道,共同組成了一個葉爭流。

她聞起來的氣味,就像是一整個酸甜苦辣的人間。

殺魂抱著葉爭流線條優美的肩膀和後背,少年臉上細細的絨毛有一下沒一下地挨著葉爭流的耳朵邊。

忽然,他對著葉爭流說道:“你剛才摘給我看的那片葉子,是簌簌木的。”

葉爭流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安撫地拍了拍殺魂的後背,示意對方放開自己:“就是那個你用果汁畫了狼頭的簌簌木?”

“是啊。”殺魂鬆開手臂,靜靜地看著葉爭流。

他說:“下一次,你夏天的時候也來看看我吧,這樣就不會錯過簌簌木的花期。”

葉爭流不知道,簌簌木上會開出非常絢麗的橘色花朵。

每一朵花都很小,隻有米粒大。可是無數朵簌簌花拚在一起,就成為一個花團錦簇的花球。

草原上隨處可見的簌簌木挨在一起,許多棵許多棵,從地平線的儘頭望去,簌簌木的花兒,就宛如一片橘色的海。

葉爭流聽著殺魂的描述,自己也有些心動。

反正地圖係統的定位已經打下,葉爭流當即就承諾道:“好啊,我夏天的時候一定過來。”

“不過……”葉爭流心裏還是有些好奇:“簌簌木開花的時間很短嗎?”

殺魂點點頭:“嗯,很短的。”

簌簌木的花兒,第一個七天結苞,第二個七天盛放,第三個七天就紛紛揚揚地落下。

細碎的橘色花瓣鋪滿了草原。盛放的美麗花朵,花期就和少年人的青春一樣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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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爭流變魔術一般拎出了一大袋子燒烤調料以後,殺魂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他用閃閃發光的目光緊盯著葉爭流,那表情裏傳達的意味,簡直像是在讚美葉爭流是個剛剛降世的神。

葉爭流啞然失笑。

殺魂吭哧吭哧搬來今天剛剛打到的新鮮肉類,葉爭流順手就給肉正反劃了花刀,再用不同的調料醃製。

在這個過程中,聯想到殺魂剛才那完全是字麵意思上“雙眼發光”的表情,葉爭流就止不住地想笑。

“你怎麽認出來這些調料的,你吃過了?”

殺魂抱著膝蓋在一旁看著葉爭流處理食材。葉爭流剛劃完第二片肉,殺魂就主動接手了這項工作。

他的觀察力何其敏銳,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已經給十多塊肉劃好花刀,每一片肉上的刀痕深淺和長度,都與葉爭流示範的痕跡一模一樣。

一邊用自己的劍法下廚,殺魂一邊驕傲地回答道:“我看過他們用了。”

儘管葉爭流給殺魂包了盤纏,也叮嚀過他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但在回到草原的路上,殺魂還是磕磕絆絆地吃了不少苦頭。

人類之中,有的人精明,有的人圓滑;有的人狡詐,有的人淳樸。

年少的狼人跌跌撞撞地闖進塵世之中,他被騙,被拐,被利用;也被安慰,被放走,被請求。眾生的千般麵孔流水一樣在他的麵前拉開,可到最後,卻沒有一個人像是葉爭流那樣的恰到好處。

葉爭流有點擔心地看了看殺魂:“你沒有因為一頓飯就被拐走吧?”

以她對於殺魂的了解,對方突然自豪地說出一句“不止一頓飯,得十頓飯才行”,葉爭流都不奇怪。

沒想到,殺魂想了想,就非常痛快地點了一下頭。

“一開始,有人給我吃了一頓飯,然後想要抓我走。”

葉爭流豎起耳朵:“然後呢?”

“然後……再遇到人,我就用……’尺子‘量他們。”殺魂鎮定地說道。

在說到“尺子”二字的時候,殺魂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就好像這個稱呼是別人灌輸給他的舶來品。

他眼中閃爍著野獸一般的冷靜和敏銳,然而跳躍式的敘事法,卻聽得葉爭流滿頭霧水。

葉爭流感覺自己簡直像是一個黑人問號jpg.的表情包。自從和殺魂重逢以後,熟悉的迷惑又形影不離地回到了她的身上。

“等等,什麽尺子,你怎麽量他們,你量他們什麽?”

“尺子就是尺子。”殺魂耐心地回答道。

在說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葉爭流。

那些人裏,有的和葉爭流的氣味很像,也有的人和葉爭流的眼神很像。

殺魂就像個未經點染的赤子,近乎懵懂地從世俗的惡念和好意裏穿過。自從第一次差點被人裝籠子帶走以後,半是出於本性,半是源於思考,殺魂儘量去找那些和葉爭流很像的人信任。

浮生島上認識的少女,從此成為他衡量人性的一把尺子。

想到葉爭流,殺魂就想到了自己傳給葉爭流的信,想到了傳給她的信,殺魂就順便想到了自己托人給她遞過去的那顆大白蛋。

眼看著葉爭流“啪”地一聲點燃了火堆,殺魂眼裏溢出幾點興奮之色。

他問葉爭流:“我找很多人給你送了信,你都收到了嗎?”

葉爭流有點奇怪:“魏商的那封收到了——你怎麽會這麽問,之前沒送信的商人不是都被你給……”

殺魂鬱悶地垂下眼睛:“我救了幾個人,讓他們給你送信,然後他們就再也不回來了。”

那些人甚至不用回來見殺魂,隻要他們的腳步踏進離離之野,殺魂就能聽到關於他們的消息。

但大概是“狼神之子”的名號穿得過於駭人,那些沒能送信的商人寧可放棄這裏,不再和牧民們做生意,也不要再回來麵對殺魂。

殺魂:“……”

所以,吸取前人們的教訓,他特意在樹杈上布置了十來個骷髏頭嚇唬魏商。

殺魂看出這個男人膽子小,有點慫,所以張牙舞爪地威脅他一定要把信送到葉爭流手上。

事實證明,他做得還挺成功的。

對於樹上掛著的那些骷髏頭,魏商看一眼就快嚇死了,甚至沒認出來有幾個骨骸根本就不是人頭。

聽殺魂悶悶地敘述這個過程時,葉爭流笑得前仰後合,笑意厲害得根本止不住。

她又想起來之前在鬥所的時候。

當時的殺魂對於怎麽壓榨食物,就有一套獨特的心得,現在更是乾脆把這種得天獨厚的智慧運用到了送信上。

殺魂一開始有點鬱結。

但看葉爭流笑得開心,他也很快就打起精神來。回憶起自己托魏商送過去的大白蛋,殺魂迫不及待地問道:“你烤了我的蛋吃嗎?”

還是感覺這句話有哪裏不對的葉爭流:“……”

所以不是她的感覺出了錯,而是殺魂的人類語就是修習的有問題。

葉爭流意味深長地看了殺魂一眼:“你有所不知,這種蛋不蛋的話題,說給我聽可是非常危險的。”

——前·蛋儘梁絕選手·匕首切鳥八級大師·不孕不育丸煉製者葉爭流發出了以上的警告。

“男孩子要學會好好保護自己知道嗎。”葉爭流語重心長道,“不要隨便給現在的我送蛋蛋。”

殺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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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吃飽了烤肉,話題就隨著飯後昏昏欲睡的大腦一路跑偏。

從大白蛋的問題再到烤肉料,從沿途的風景到草原多美,最後硬是拐了個彎,不知怎麽竟然聊回了解鳳惜身上。

殺魂突然問葉爭流道:“我打聽過了,那個彩色的男人叫解鳳惜,很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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