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三更(1 / 2)







第193章 三更

回到滄海城以後, 葉爭流都一直保持著一種來自於草原的神秘好心情。

她大概是把笑意擺得太過明顯,以至於連黃三娘都看了出來。

這位師姐還非常熟稔地對葉爭流進行了調侃:

“師妹最近笑口常開,是不是在地上揀了金子?人家都說我們城主府遍地黃金, 要我說, 隻有咱們城主才命裏帶財。不然這金子怎麽城主日日都能撿到, 三娘我就撿不到呢?”

葉爭流笑著抬起視線:

“好說好說, 三娘你若是願意,我給你放個年假。你也出去度個假, 呼吸呼吸新鮮空氣,說不準回來以後就也能撿到金子了呢。”

“喲,可不敢跟城主您的財運比。”黃三娘掩著嘴唇,笑得花枝亂顫。

至於葉爭流主動提及的年假……黃三娘正了正臉色, 沒有趁機索要。

她對一個鬆快的假期很是心動,不過還知道自己至少該忙完正事。

“城主若是有心給我放假,不如就等到過年再說吧。眼看著年關將近,正是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城主雖然寬厚, 但我也不能撇下這兩城的事情不放。”

聽著黃三娘的一番自陳,葉爭流下意識點了點頭。

這話倒是沒錯, 年關將近。

可能每個世界對於“年關將近”的定義都那麽模糊。

俗語稱, 一年到頭盼過年, 過完新年盼下年。距離年三十還有三四個月, 那也是“年關將近”;距離年三十隻剩下六七八天, 那就更是“年關將近”。

過年是一個漫長而持久的動詞。

在葉爭流的上一世裏, 有不少人都抱怨著年味越來越淡。

這種抱怨若是放到眼下的這個世界上,大概就不會存在了。畢竟,許多家裏對於大年三十的準備, 甚至要提前一個月開始。一個歡天喜地的年節過下來,簡直像是打了一場漫長的冬日仗。

等這場仗打完了,驚蟄來到,春暖花開,便又是要下地播種的日子了。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在生命的大輪回裏,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用自己的歲月書寫著一個個相似而不相同的故事。

而這一回,葉爭流是他們的持筆人。

作為一個合格的城主,葉爭流愛崗樂業、腳踏實地、勤勤懇懇。麵對著逐漸變多的工作,她最多就是私下裏嘆一嘆氣,緊跟著還是會主動消減掉自己的度假行程的。

畢竟,她之前開著地圖出去浪,就是為了去見殺魂一麵。

現在,葉爭流已經在離離之野上打上自己的定位標記,隨時隨地都可以實現身體瞬移。最初的目標既然已經達到,那她也該好好收心做點正事了。

比如說……滄海城之前派去宋州的船隊回來了。

他們在梁國和宋州的交界處,找到了由葉爭流親手繪圖的“棉花”。

宋州這個地方,自古以來叫做宋州,新任的宋州牧上任以後,很快又改為宋國。但大家都習慣原來的叫法,所以稱呼起來的時候以兩摻居多。

依照裴鬆泉的指點,葉爭流確定了棉花出現的地點。緊跟著,靠著葉爭流繪製出來的幾份圖像,他們按圖索驥,在當地買到了葉爭流需要的棉花種子。

當地人並不以棉花為奇,見到船隊願意花大價錢買這種不頂吃不頂喝的東西,都很樂意賣給他們。

這支船隊的船長,是親自聽過葉爭流親自交代此事重要性的。

在尋到了棉花以後,他也不止收購了種子,還按照葉爭流的吩咐,和當地的農民記錄了棉花的蟲害、種植的節氣,甚至設法弄到了一套當地人處理棉花的工具。

如此,帶著若乾棉花種,還有收購而來的十餘包未經脫水的棉花——船長還是不太了解行情,被當地人用沒曬乾的棉花壓了秤——這隻大船帶著其餘收購貯存的糧食,滿載而歸。

於是,城主府裏,得聞消息的葉爭流歡快地站了起來。

葉爭流給船隊發了一大筆獎金。

緊接著,她帶著她寶貝的棉花種子和樣品,高高興興地出府去找明如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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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葉爭流陸陸續續地從梁國和夏國手動背了幾批種子回來,明如釉的地盤便不止限於養豬場了。

葉爭流給他批了好幾塊不同地點的試驗田,還附贈了一堆車馬、啟動資金、實驗助手之類雜七雜八的東西。

總之,牽紅線就是最吊的。在高產植物的培育麵前,哪怕是豬豬,都必須給各種植物讓路。

對於葉爭流隔三差五的到訪,明如釉已經習慣。

這位城主時不時就會帶著各地的種子出現在他麵前,也不知道這麽短的時間裏,她究竟是從什麽地方淘來的。

如果說,這位少女城主看向豬豬們的眼神還有所收斂的話,那她看著地裏發出來的每顆嫩苗,隻差沒在額頭上寫滿“想要”二字。

明如釉不反感和這樣的葉爭流打交道。

起碼他知道,在葉爭流的眼裏,那些土地上蓬勃生長出來的希望,比他的美貌更加鮮明。

有一次,葉爭流甚至配合著明如釉做了個土地實驗。

事情是這樣的:明如釉作為植物間無私的牽線人,總覺得植物的生長周期還是太長。

這個看法是沒錯的。

正因為植物生長需要時間,穩定的性狀也需要確定,所以在葉爭流前世的經驗中,雜交出新種子和將其廣泛推廣,中間往往隔著好幾年甚至十來年的時光。

但這個世界不一樣,這個世界有卡牌。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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