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問安的縣官突然被打斷,有些惱怒。
雖然隻是個七品知縣,但在這縣城裡,那就相當於一個土皇帝,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就是說一不二的主。
誰敢在他麵前,如此放肆?
“住嘴!”
縣官拍了一下驚堂木,怒目圓瞪,循聲望去,看見了王安。
隻是這一句住嘴之後,沒了下文。
因為王安的穿著,明顯不是個普通老百姓的樣子。
哪怕王安已經讓手下給他找些普通的衣服來穿,好隱藏自己的太子身份。
可宮裡能找的,最差的衣服,也都是用好料子做成的,一看就知道不一般。
越是底層的官兒,走在官場的路上,越是如履薄冰。
除了無權無勢的老百姓之外,誰都得小心應對著,否則不定哪一天就能碰上某個達官貴人的親戚,哪位頂頭上司的朋友。
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得罪了,頭上的官帽,可就不保了。
縣官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王安,把到嘴邊的臟話吞了回去,清了清嗓子,換上了比較謹慎的言辭。
“呃你、是何人呐,本官在此審案,你為何無故發聲?”
王安上前一步,忍不住笑了:“你那也叫審案?”
“方才這女子說話,聲音雖小,但我在門口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你離她更近,卻說聽不清楚?”
“莫非你這縣官,耳背不成?”
“放肆!”縣官旁邊坐著的主簿眉頭一皺,“竟敢這麼跟縣太爺說話,來人——”
“慢!”
主簿話音未落,縣太爺便抬手打斷,眯眼打量起王安來。
眼前這青年,麵對縣太爺,全無尊敬之意,一口一個縣官直接叫著,很明顯不是善茬。
沒準真的大有來頭,萬一得罪了,可就壞了。
縣太爺謹慎地站起身來,輕輕點頭,衝王安咧嘴笑了笑:“本縣這耳朵,的確有點耳背,是真聽不清。”
“聽不清,就不能下來聽,就不能讓她靠近點再說一遍?非要打人?”王安冷笑。
縣官臉上的笑意更濃,連連點頭:“這位公子說的是,倒是本縣辦事不利了。”
“不知這位公子,跟堂下女子,是何關係?”
王安身子一側,蔑視道:“並無關係。”
“哦”
縣官點點頭,又柔聲細語,和善地問道:“那敢問這位公子,姓甚名誰,何方人士?”
王安挑了挑眉毛,知道這縣官在打聽自己的底細,嘴角一勾,直接說出了實話:“姓王名安,北方人士。”
“怎麼,縣太爺審案,還需要知道我是誰不成?”
縣官沒有立刻回應王安的反問,而是把王安這個名字,快速在腦袋裡過了一下。
這淮陽郡大大小小的縣城,所有的平級官員還有頂頭上司的重要親朋,他都在腦子裡好好記著呢,就是為了應對眼下這種情況。
免得遇到了不認識的人,修理一番,回頭才知道得罪了大人物,影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