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白骨道聖主語調呆板地說道:儘你們所能,製造混亂,為本座爭取時間,煉製瘟疫化身。
眾人齊齊做出相同手勢,收攏無名指尾指,大拇指食指中指成三角狀罩在心口,輕誦道;忘川之底,黃泉之淵。尊神歸世,燭照人間!
誦罷,陸琰桀桀怪笑,率先離去。
龍骨麵者卻看向了兔麵:豬麵死在哪裡
張臨川不在場,兔麵畏畏縮縮道:好像……好像是在嘉城城域。
好像
確實是在嘉城。兔麵吞咽了一下口水,以緩解緊張的情緒。
作為十二骨麵裡事實上的最強者,龍麵雖然不常露麵,但每一位麵者都無法擺脫對他的忌憚。
尤其是白骨道十二骨麵這個集體早已被分化,兔麵也已經是張臨川派係的人,難免對龍麵表現出更多的畏懼。
龍骨麵者直接道:帶路。
又轉對猴麵吩咐:你也一起來。
兔麵不敢拒絕,猴麵也隻是聳了聳肩,很無所謂的樣子。
從始至終,白骨道聖主對他們的行動並不乾涉,任由他們自己決定去哪裡、做什麼。
等到這幾個人都走了,他才對著空中的白骨之門,淡漠說道:使者看好地宮,不要擅離,隨時迎接本座。
白骨門的那一頭,傳來張臨川恭恭敬敬的聲音:謹遵聖命。
讓策劃鼠疫並選定位置的張臨川留在白骨地宮,把長老陸琰帶出來,倒不是說白骨道聖主對手下教徒不信任,而隻是上位者本能的謹慎罷了,簡單的製衡。
吩咐過後,聖主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天光燦爛,令祂微微眯起了眼睛。
此行的危險祂有所預計,祂並不在乎。
無論在什麼時候,掀起肆虐一個國度的瘟疫,都是不容於世的。
這具身體很好用,太好用了。隻是有一點小麻煩,需要解決。馬上就要解決了。
為此冒一點險,非常值得。
祂邁動步子,像一個很久沒有回家的人,滿懷眷戀地走動著。
說來屈辱,祂借道子之軀降世已久,但竟很少出過白骨地宮。
莊帝和杜如晦對白骨道的追索從未停止,而祂甚至要隱藏自己的存在,堪稱苟延殘喘!
好在即將解決。往後自不必如此。
這個國家,國氣已散,民心已亂。
祂能夠感受得到,瘟疫之氣借著一個個載體,在四處移動,遊蕩。
疫氣會將生者吞噬,死亡本身又會增強疫氣。
祂行走著,每吸一口,都感到十分滿足。
身體在一點一點的適應,一點一點的重鑄。那個一直在與他角逐控製權,始終不曾放棄的靈魂,終於有了鬆動。
隻可惜……沒有那麼圓滿。
祂想起那日通過瘟鈴碎片看到的那個少年,隻可惜彼時力量還在隔空凝聚,那少年便頭也不回的跑遠了。
可惡……祂淡淡的想著。
但心中實在也是沒有憤恨之類的情緒。
這在生命的長河之中,實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