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他也不便找彆人蹭。不然以讀書人老許往日的瀟灑勁,是不怎麼需要考慮錢財的。
他在彆院隻兼了一個普通教職,束脩並不多。
作為超凡強者,青崖書院本院不會缺了他的日常花銷,但他常年混跡四大名館,花銷又特彆大。
青崖書院再怎麼天下聞名,也不可能像那些大世家供養自家公子一樣。所以許放常有不湊手的時候,總是蹭朋友的——一毛不拔許高額的名聲,就是這麼傳出來的。
咳。薑望想了想:錢的事……
這事你不必擔心。許象乾一擺手:我輕鬆擺平。
如果真要鬨得薑望掏錢來處理許放的喪事,那麼許象乾出麵就沒什麼意義了。
薑望也就不多說,終歸對於超凡強者來說,這種程度的錢財,不會是什麼太為難的事情。
離開書院之前,許象乾想了想,始終覺得咽不下這口氣,跑回院舍,取了一方硯台過來。
就站在院牆前,一動不動地開始靜思。
薑望也不知他在想什麼,也不好表態,隻能乾巴巴的在旁邊看著。
良久,許象乾眼中精光一閃,單手往硯台上一按,便已磨出濃淡合宜的墨汁。
而後手往外拉,便將這墨汁引出,以指為筆,在青崖彆院的院牆上奮筆疾書!
題曰:題青崖彆院。
詩曰:
泥古不化一院長。
烏煙瘴氣一彆院。
這頓吃了沒下頓,
草窩豈能住鳳凰!
寫罷,誌得意滿,瞧著薑望道:如何
這會兒還承著他的人情,薑望道:墨磨得很好!詩寫得很整齊!
可不嘛,都是七個字一句,齊齊整整,賞心悅目。
許象乾很滿意,瀟灑地把硯台往牆角的花叢裡一扔:走!
薑望跟著拔腿就跑。
……
離開書院老遠。
許象乾忽然又歎了一口氣:唉。
怎麼了許兄薑望今天真的挺捧場的。因為許象乾幫忙出麵收殮許放,算是在幫他。
許象乾歎道:劉老院長性格雖然頑固了點,但其實人不壞。我今日寫下絕句,來日傳唱天下,豈不是毀了他的名聲要不……我還是回去擦了吧!
薑望沉思了一陣,審慎地回道:我覺得不必……
當然,我不是說你寫的詩沒有那個影響力,更不是說你詩寫得不好。我也缺失對詩詞的鑒賞能力。我的意思是說……
讀書人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劉老院長人品如何,也不是一兩首詩能決定的。
薑望邊想邊補充道:再說這時候他應該也瞧見你的題詩了,留不留著,讓老院長自己決定嘛。咱們這時候回去,萬一撞個正著……
也不知是哪一點說服了許象乾。
總之好說歹說,總算打消了他現在回去撞刀尖的衝動。
兩人直奔下一個目標——小連橋老張棺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