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趟出門,自然是為了去處理褚密的後事。見見褚密的妻兒,看看能做點什麼。
褚密的妻兒都在抱龍郡,此郡正好與秋陽郡相鄰。
而秋陽郡是重玄家的族地所在。
薑望選擇去秋陽郡,是以幫重玄勝去族地祖祠上香的名義落腳,準備到了重玄家之後,再找機會偷偷去一趟抱龍郡。
之所以弄得這樣麻煩,是因為褚密必然不願意有人知道他妻兒的消息。褚密瞞了一生,讓妻兒過普通人的生活,自然有他的考量。現在他死了,薑望絕不允許自己以善意之名,把這個消息漏傳出去。
也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
薑望待在霞山彆府裡修行好幾日,都無人拜訪,不見波瀾。
今天終於動彈了一回,可馬車離開霞山彆府後,還未來得及駛出臨淄,便又被人攔下。
公子,有人求見。車夫的聲音響在簾外。
薑望暫時止住修行,略一抬指,布簾便被一縷微風卷起。
自得了不周風的神通之後,他也開始分出一部分精力來修習風行道術,有空便用。並非是貪多,而是為了更好地運用神通。
畢竟融入殺生釘的不周風,已經強過三昧真火了。
半躬著身,拘謹候在馬車旁的,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
薑望對其人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直看到那一雙骨架異常粗大的手,才恍惚想起來,這人是號稱臨海第一騰龍的覆海手閆二。
在薑望騰龍境的時候,此人再加上那勞什子屏西雙煞,還有資格跟薑望過過手。
至於現在……
看其人現在躬身等待的架勢便知了。
薑望倒也並不故意輕慢,直接問道:你有何事
閆二雙手抱拳,恭恭敬敬道:我家公子在溫玉水榭設宴,想請薑公子撥冗一見。
鮑麻子
薑望皺了皺眉,淡聲道:我要外出一趟。有什麼事,等我回臨淄再說。
說罷,轎簾自然垂下。
車夫一提韁繩,訓練有素的駿馬便踏著碎步前行。
閆二立在旁邊,沒能請到人,自是不甘的。但卻不敢再攔車。
今時今日之薑望,已非他所能冒犯。
鮑仲清找上門來,有什麼事情
馬車內的薑望隻隨便想了一想,沒有頭緒,便拋之腦後。
鮑仲清真有事找他的話,規規矩矩地登門求見,他或許還願意聊一聊。至於隨便指使一個下人來請,說句難聽點的話,其人現在並沒有這樣的資格。
此外重玄勝也說過,這個鮑麻子並不簡單。
能被重玄勝忌憚的人,肯定不好對付。
管他有什麼心思!
這些城府深、腦子活絡的人,反正也難得猜透。索性等重玄勝回來,自跟他勾心鬥角去。
薑望閉上眼睛,任馬車向前,自己又沉入日複一日的修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