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卦台已毀,屍堆仍在。
他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但與此同時,那正緩緩拚湊的肉塊、成型中的暴戾恐怖的氣息,當然也不可能被他所忽略。
滅情絕欲血魔身餘北鬥皺起眉頭。
現在是做選擇的時候了。
是滅情絕欲血魔身,還是以算命人魔為號的卦師
啐!
餘北鬥一口老痰,吐在那拚湊中的魔身之上。
他轉身便往算命人魔逃離的方向飛去:既已是旁門左道,還管他娘的什麼天下蒼生!這是阮泅的活兒!
他的身形一閃而逝。
經過這段時間的孕育。院落之中,屬於靜野的肉塊,已經全部拚湊回一起。
但卻已經並不是靜野的模樣,取而代之的,一個陰森森的、麵白無須的老人。
若陽玄策能在此,自然能夠認得出陽氏皇朝的秉筆太監劉淮來。
可惜院中已無人。
劉淮幽幽的目光愣了一愣,仿佛還在思考自己的狀態。然後隨手一揮,已將滿院的屍首全部抹成血光,收於體內。
他咽了咽口水,感受到一種久違的饑餓感。
而後左右一看,察知著這座城市裡沸騰的人氣,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死老太監,笑起來真惡心!
一個鞋底印在了他的臉上,蓋住了他的笑容,踩著他的腦袋,將他踩倒在地,又將這腦袋,踩進了地底!
不修邊幅的餘北鬥,一邊飛快掐訣,一道道令印成型,印於劉淮之身,嘴裡猶自罵罵咧咧個不停:老子就是要搶阮泅的活兒,你娘的!氣死他!
……
……
星月原上,已經重新蓄滿星力的薑望,忽然有一種巨大的心悸感覺。
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又攥住了心口。
但這種感覺,一閃而逝。
代表著歧途的黑白神通種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卻無彆的什麼表現。
薑望收攝心神,放眼望去,但見天高雲闊,萬裡澄明。
而茫茫星月原上,一隻小灰狗,仿佛不知疲倦地蹦跳著。
薑望張嘴欲喊,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給這隻狗取名字。
你這麼蠢,就叫你蠢灰吧。
如此認真地琢磨了一番,他便喊道:蠢灰!
小灰狗並不知道這就是它的新名字,但是聽到了薑望的聲音,很是歡喜地一轉身,搖著尾巴,就在草地裡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了回來。
薑望一把將它拎起,隨手引動水流,在它嗷嗷的叫喚中,給它洗了個澡。
這是結合水行與火行的熱水之術。
洗罷了,又以風行與火行結合的熱風之術,將得名蠢灰的小狗吹得乾爽。
吹風的時候,蠢灰全程閉著眼睛,小腦袋左扭又扭地逃避。
但不管怎樣不舒服,薑望的手就在它爪邊,它卻不曾撓一下。
它一低頭就能咬到薑望,但自從跟著薑望離開後,它再不曾對薑望呲過一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