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的麵色稍霽：“你不必擔心，此事我不會讓人知道。”</p>

在軍中打小報告的人沒好下場，方醒對此心知肚明，這種潛規則也不是他能改變的。</p>

這是人性，人性天生，聖人都無法改變。</p>

方醒回頭就召集了手下。</p>

林群安等人看到方醒一臉的冷肅，還不知道出了何事。</p>

“下麵的軍士鞋子破洞都沒人管，這還是聚寶山衛嗎？”</p>

方醒憤怒的道：“那些小旗官是乾什麼吃的？自己麾下什麼情況都不清楚，錯過今日，從明日開始查驗，若是再發現有類似情況，小旗官一律處置！總旗官也得受罰！”</p>

林群安趕緊躬身道：“伯爺，下官統軍無方。”</p>

方醒盯著他道：“你是有些飄了，有些浮了，我也不罰你，明日若是有類似的情況，你親自去給那些兄弟換鞋，處理凍傷！”</p>

林群安惶恐的跪在地上應了，方醒起身道：“對麾下漠不關心，一心隻想著自己的戰功和利益，你們以後記住了，這樣的人我不要，哪來的回哪去！”</p>

沈浩等人也跪下了，楊福宏無奈的跟著，心中嘀咕著，覺得方醒純屬是多事。</p>

愛惜麾下是好事，可為了點小事就嗬斥手下大將，這真不是名將所為。</p>

瞬間，方醒在楊福宏心中的地位直線下滑。</p>

……</p>

第四天，聚寶山衛抵達了敵軍外圍。</p>

這次不能紮營，方五帶著斥候已經出發了，方醒在吃著自己的午飯——乾餅抹辣椒醬，還夾了酸蘿卜條。</p>

乾餅很難嚼，方醒喝了一口冰冷刺骨的水，一直等水溫熱後，把餅軟化，這才慢慢的咀嚼著。</p>

這裡是一片森林，森林中此時全是人馬，那些動物全都遭了毒手。</p>

辛老七拎著隻黃羊過來，遺憾的道：</p>

“老爺，可惜不能生火，不然咱們還能吃一頓好的。”</p>

方醒摸摸黃羊的角：“我這裡有些塊狀燃料，你叫人把羊給燉了，給那些體弱的兄弟喝喝湯也好。”</p>

羊肉剛燉好，方五就回來了。</p>

“老爺，兩千多沒少，都躲在帳篷裡吃飯。”</p>

方五的臉有些發青，方醒拿出一瓶烈酒丟過去：“和弟兄們分分，還有，戒備如何？”</p>

方五擰開瓶蓋喝了一口，被辣的直皺眉，他把酒瓶子傳過去，然後蹲在地上畫了個草圖。</p>

“老爺，蒙元人確實是沒落了，您看這個營寨，完全就是一個正方形，而且帳篷的搭建也不合理，過於向中間集中，哨塔也沒有，就隻是大門那裡有個帳篷，值守的隻有兩人。”</p>

方醒看著簡圖，搖頭道：“不是他們沒落了，而是領軍者大意了，以為興和方麵不可能會在這種天氣出來。”</p>

軍方若是沒有朱棣的指令，肯定不能主動對韃靼人發動攻擊，所以這也是敵軍鬆懈的原因。</p>

……</p>

睡了一覺之後，方醒從睡袋裡鑽出來，揉揉眼睛道：“敵軍遊騎出來了嗎？”</p>

林群安也才起來，他搖頭道：“剛才斥候回來過一次，說是敵軍的遊騎不過是出營轉了一圈就回去了。”</p>

天黑了，雪地上反射著微光，方醒眯眼清醒了一下大腦，“把弟兄們叫醒，然後吃飯。”</p>

林群安振奮的領命去了。</p>

吃飯，吃的是戰飯，飯後就是敵我雙方流血的時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