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舟這邊。
不得不說,雲姝將季寒舟和韓驍的心理揣摩得十分到位。
雲姝離開之後,韓驍便一直在等消息,等雲姝來找他。
一直等了一個上午,雲姝不僅沒來,也沒出現在東苑。
「雲姝沒來找我,人不見了一上午了,難道是直接去找了王爺?」
季寒舟正在寫字,他筆鋒淩厲,如同本人一樣,聞言手下動作不停,眼中卻閃過一絲陰鬱。
「去父王那裡探探,把人找出來。」
「是。」
韓驍很容易就查出來,雲姝從東苑離開後,哪兒也沒去,而是回了以前的住所。
他略一思索,既然雲姝不來找他,那他便送上門去。
這頭鳶兒著急忙慌準備去找季寒舟,正想著該怎麼把消息透露給季寒舟的同時,又不會讓季寒舟生疑,沒想到剛出院子,就和韓驍碰上了。
這就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了。
鳶兒略一思索,滿臉諂媚地迎了上去。
「韓大人去辦事?」
韓驍不動聲色道:「正好出去一趟,怎麼了?」
鳶兒搓搓手:「那個……昨兒雲姝不是得了王爺青睞,派去伺候大少爺了嗎,今天又被王妃叫去喝茶了,命可真好!韓大人,您看我和雲姝一塊兒入的府,我可比那妮子能乾多了!您看奴婢有沒有機會也換個地兒伺候……」
她還在絮絮叨叨,韓驍的注意力卻已經被她話裡的訊息吸引了。
「你說雲姝去王妃那兒了?」
鳶兒一愣:「是啊!柳嬤嬤親自帶走的……嘖,不過當時柳嬤嬤臉色可不太好……」
說到這裡,鳶兒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難道是雲姝沒伺候好大少爺,惹得王妃不快了?哎喲韓大人這事可跟我沒關係!我我我,我先走了!」
說完一副怕被牽連的模樣,急匆匆就走了。
而韓驍則是立馬掉頭,回了季寒舟那邊將情況如實稟報。
韓驍一邊說,一邊打量著季寒舟的神色。
見他不說話,韓驍大著膽子道:「大少爺,您不是留著雲姝還有用嗎?王妃那邊的人下手一向不留情麵,萬一沒個輕重,把人傷了個好歹……」
韓驍說話的時候,季寒舟正執筆站著,盯著手下的宣紙,卻未落筆。
他動作從容不迫,一直到韓驍說完,才落下了第一筆。
習武之人,手腕勁道很足,落筆沉著穩當,筆鋒淩厲,下筆流暢,一氣嗬成。
片刻後,一個「忍」字落於紙上,他沒有停頓,再次落筆,這次卻是一個「穩」字。
「急什麼,我沒說不保她。可若要保她,必然惹王妃不快,我從不做虧本買賣,既然都要救人了,自然要讓被人救的人心懷感激才是。」
「那您還不出發?」
「不讓她吃點苦,怎麼感激涕零?」
韓驍不說話了,甚至連呼吸都放得輕了一些。
他叛投季寒舟已經快三年了。
在這個人身邊呆得越久,他越發覺得這個人看不透。
尤其這幾年,西南動作頻頻,季寒舟被委以重任,於是越發高深莫測起來,做事也越發果決無情。
他恍惚在季寒舟身上看到了早年季燁的影子……
於是韓驍更加謹慎,明明他比季寒舟大了十歲有餘,在他麵前卻一點都不敢逾越。
就像現在,季寒舟讓他等,那他就一個字都不敢再多說了。
不過韓驍說的也沒錯,王妃磋磨人的手段可多得很。
比如現在,寒冬臘月,雲姝被要求跪在屋外,這是對她今日沒有按時來敬茶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