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王妃的咄咄逼人，季寒舟連眼神都懶得給一個。

「她若是上了父王的床，又或是上了我的床，是該歸王妃管，來給王妃敬茶。但如今她還隻是個小丫鬟，該怎麼處置，家規寫得很清楚。」

他掃過雲姝被血染紅的膝蓋，神色有瞬間冰冷。

但也隻是一瞬間，快得叫人捉不住蛛絲馬跡。

「便是個小丫鬟，也沒有來我這兒一遭，就這麼輕易離開的。」王妃冷笑，「況且大少爺還傷了我的人，想就這麼算了？」

季寒舟停下腳步。

王妃神色緩和不少：「算你識趣，這麼多年了，你終於明白這個王府裡，除了王爺，你最該討好的人是誰......」

雲姝心裡一緊，而後是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季寒舟今日能來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了，至少她聽到了季寒舟親自把她歸為了「自己人」，她需要的也隻是他這個態度。

至於懲罰.....

雲姝抿唇，下定了決心：「大少爺，要不您把我放下來吧......」

季寒舟沒有理會她，他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柳嬤嬤：「王妃說得對，是不該就這麼算了。」

然後，季寒舟當著所有人的麵，一腳踢開了還在哀嚎的柳嬤嬤！

「好狗不擋道。」

季寒舟那一腳極重，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偶然，不偏不倚地將柳嬤嬤整個踢到了藏著細針的墊子上！

柳嬤嬤的慘叫在空曠的院子裡乍然響起，嗓子尖厲地瘮人：「啊！！！！」

「季寒舟！」王妃咬牙切齒地看著他：「看來這個小丫鬟還真是得你的喜歡，把人安排在自己身邊不說，還這麼護著......」

王妃氣急，她倒不是心疼柳嬤嬤，一個下人而已，就算是伺候她長大的又怎麼樣？

她生氣的是，柳嬤嬤代表著她的臉麵，而現在，這個庶出的野種，竟然就這麼在她的地盤上，狠狠把她的臉麵踩在了腳下！

季寒舟沒有回頭，隻是步伐穩健地抱著雲姝，一步一步走出了王妃的宅院。

一路上，雲姝緊張地用手攬緊緊住他的脖頸，視線相接，卻見季寒舟突然微微蹙起了眉頭。

雲姝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凍得通紅的手正貼在他脖頸的皮膚上，雲姝被燙得縮手。

「拿我的脖子暖手？」

「奴婢不敢……」

季寒舟話是這麼說，語氣裡卻沒什麼生氣的感覺，雲姝沒有收回手，季寒舟也就任由她這麼把自己的脖子當作了暖爐。

雲姝突然想起以前一家人還在一起的時候，她隨父母兄長一起來到西南，冬天時不習慣西南的陰冷，手總是冰冰的，所以每次都喜歡從兄長的身後「偷襲」他，把手伸進他脖領裡，看兄長一邊被她冰得吱哇亂叫，一邊把她的手貼得更緊，問她還冷不冷……

往事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

隻是那些疼愛她的人，都不在了。

季寒舟察覺懷裡的人沒了動靜，微微低頭，便看到了雲姝正望著飄落的雪花在出神，眼眶有些泛紅。

他抱著雲姝的手緊了緊，嘴角繃緊。

哭了......？

他是不是應該來早些？

.......

等到了季寒舟的院子，早有大夫在等著。

季寒舟抱著她，路過外間的小榻，沒有停留，而是直接把人放在了自己床上。

鬆手之前，季寒舟突然低頭問道：「是你告訴的她我今早的安排，告訴她我把你安排在身邊伺候？」

雲姝連忙搖頭：「王妃是問了大少爺院裡的情況，但奴婢一個字都沒說！」

這也是為什麼明明隻是沒來敬茶，王妃要下這樣的毒手。

季寒舟今早對她的態度太特殊了，特殊到連王妃都想從她嘴裡挖些東西出來。

而雲姝什麼都沒說，這才惹怒了王妃。

季寒舟點點頭：「我知道了。」

𝙨𝙩𝙤.𝙘𝙤𝙢

雲姝心中一凜。

他知道什麼了？他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