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頭頂響起季寒舟平靜的聲音。

雲姝抬頭望著他。

季寒舟又心平氣和地重複了一遍：「為什麼？」

雲姝決定說實話：「奴婢怕大少爺真傷了王妃，到時候無法收場。」

季寒舟看起來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隻是繼續問道：「你去請，他就來了？父王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這麼多年了，他在我和王妃之間從不輕易表態，又憑什麼被一個小丫鬟隨意一請，便過來了。」

雲姝囁嚅著，道：「奴婢，奴婢到底......到底是奉王爺之名過來監視大少爺您的，奴婢往嚴重了說的，把王爺騙......騙過來了。」

她說完，低下頭去：「大少爺，奴婢不想您在這個日子裡，因為王妃的無理取鬨而受到責罰！奴婢真的不想！」

季寒舟嘲諷一笑：「怎麼，因為今天是我娘的忌日，可憐我嗎？」

若是換了平時的季寒舟，是絕不可能說這種賭氣一般的話的，也不會把自己的情緒表露得那麼明顯。

雲姝在心裡嘆了口氣。

看來那個女人，到底是給季寒舟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啊.....

她抬起頭來，直視季寒舟的眼睛：「不是可憐。」

「那是什麼？」

「是心疼。」

雲姝低低道：「雖然奴婢出身低微，沒資格說這種話，但......奴婢知道被人疼著，愛著，寵著，是怎麼的滋味，所以奴婢心疼您。」

季寒舟沉默了。

半晌，開口道：「起來，去休息吧。」

雲姝站了起來，準備回去，然而院子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碧色的身影。

是淺碧。

她腳步很急，走過來之後直奔著季寒舟去了，看也沒看雲姝一眼。

等到她上下打量一番，確認季寒舟完好無虞，才轉過頭來，對著雲姝厲聲喝道：「你給我跪下！」

雲姝站的筆直：「憑什麼？」

淺碧像是氣極了，指著她：「大少爺，這賤人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自己偷偷溜去了王爺的院子，沒過多久，我就看到大少爺您的幾個手下被帶走了，定然是這賤人從中作梗！說！你跟王爺說了什麼？！」

雲姝看了一眼季寒舟，他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於是雲姝心裡有了底氣。

「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質疑我的？是被大少爺遣走的下人，還是如今王爺身邊的紅人，淺碧姨娘？」

姨娘二字一出，淺碧看她的眼神幾乎要從她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那日她被季燁指派去主院伺候後，當夜便被召侍寢。

第二日，她從丫鬟淺碧，成了淺碧姨娘。

可她愛的人，仍是季寒舟。

雲姝這話，簡直是在剜她的心！

然而雲姝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繼續說道：「若是前者，你沒資格質問我，若是後者......我隻是個下人，淺碧姨娘要則怎麼責罰，我自然是隻能受著了。」

「你！」

淺碧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若是她真罰了雲姝，等於在自己喜歡的人的麵前，承認了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這個事實，叫她怎麼能甘心？！

「淺碧姨娘怎麼不說話了？您問的事情我不能說，您要怎麼罰，動手吧。」

雲姝一口一個「您」，一口一個「淺碧姨娘」，簡直讓淺碧邪火上湧，當即氣的七竅生煙，哪兒還有理智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