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燁這麼嚴重的一頂帽子扣下來,即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妃,也感到心驚。
這樣的罪名,她怎麼敢承認?!
於是王妃臉上出現了明顯驚慌的神色,「不,不是這樣的王爺!我不過是一時失言……」
「一時失言?本王看這就是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這些年你在王府裡橫行霸道,本王念在你我是少年夫妻,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麼些年,本王對行之如何你自己心裡再清楚不過,可你是如何回報本王的?!」
「本王不過命寒舟調查一下府內這些瑣事,你居然……」
季燁是真的氣狠了,指著王妃身後的三十六鐵騎護衛,目光如同寒冰。
「你便要出動這些人!怎麼?是要造反嗎?」
王妃連連搖頭,她看出來季燁正在盛怒之中,可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她不得不頂著季燁的怒火,繼續解釋。
「季寒舟一言不合,就把行之也帶到刑房,這刑房是人待的地方嗎?我不過是擔心行之啊!」
沒想到季燁卻是一指躲在後麵的季行之:「到底是誰應該擔心?多少年了,你和行之,對寒舟出手過多少次?!又有多少次危及他性命?」
「本王念在你是當家主母,不願駁了你的麵子,所以隻是從旁敲打!」
「你害怕寒舟要他的命?你覺得他敢嗎?!你覺得本王會允許嗎?!」
說到這個,王妃簡直百口莫辯!
而雲姝在後麵默默聽著,心裡也替季寒舟感到一陣悲涼。
原來季寒舟說的都是真的……
這些年王妃和季行之不止一次想要他的性命!
而季燁竟然都知道,隻是默默縱容著這一切!
哪怕是今天,季燁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也壓根不是因為關心季寒舟,而是因為王妃挑戰了他作為西南之主的權威,所以才會這麼生氣。
說到底……什麼季寒舟,什麼季行之,什麼王妃,在他眼裡,都隻不過是他成就霸業的工具罷了!
季燁的心裡,自始至終都隻有他自己!
隻有他的宏圖偉業和他的萬裡江山!
即便是江山還沒到他手,卻已經勝過了其他的一切!
雲姝在一旁默默聽著,還在沉思。
她用餘光瞥了一眼季寒舟。
一般麵對這種事的時候,季寒舟都是冷靜看戲的態度。
然而今天,一向不插手這種事情的季寒舟,不知道為何突然抬起頭。
他目光掃過王妃身後的三十六鐵騎護衛,突然開口。
「父王,這王府裡,怕是容不下第二支帶刀侍衛了。」
王妃瞪大了眼睛,顯然沒想到季寒舟會在這個時候開口。
她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季寒舟:「你,你莫要挑撥我與你父王的感情!」
季寒舟隻是淡漠地看著她,並不說話。
他這話,不是為自己說的,而是為季燁說的。
季燁既然都把事情說得那麼嚴重了,說明這三十六鐵騎護衛,這根一直紮在季燁心裡的刺,季燁是想藉機拔除了。
季燁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
季寒舟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他這把季燁手裡最忠心的刀,對他言聽計從的長子,又怎麼能不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呢?
果然,季燁聽他說完,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華。
「寒舟,父王知道這些年你受了委屈,可你是兄長,讓著些弟弟是應當的……」
「但……今日確實是他們母子做得太過分了。你說得對,你掌管府內侍衛,保障王府安全,這三十六鐵騎在府內一日,便是對你手中權力的削弱。」
他說完,淡淡掃過那三十六人,「既如此,從今往後,西南王府便再無鐵騎護衛。」
直到這一刻,王妃再也顧不得對季燁的畏懼,脫口而出道:「不行!你怎麼能這樣做?!這是我父親留給我……」
季燁冷笑一聲:「都快是年過半百的人了,還斷不了娘家那口奶嗎?!」
「嶽父說若知道你將他交給你的保命鐵騎,用來做這等荒唐的事,怕是先一個就不同意再把他們留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