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
王妃慌亂的搖著頭,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季燁的野心,也知道這些年季燁對她的尊重,甚至是縱容,都是基於她母家的勢力,更是基於她身邊的這三十六鐵騎護衛。
隻要他們還在,便如一把時時刻刻懸在季燁心頭的利劍,警告他自己身後還有母家。
若是今日真讓季燁把這三十人弄走了,她日後在這王府裡,哪還有立足之地?!
「我要寫信告訴父親!」
「那你便去寫好了!本王今日話放在這裡了,王府之內,不會再有除了王府護衛之外的任何人馬!」
「這三十六人,要麼自己乖乖回京,回你丞相府去,要麼……今日就是這三十六人的死期!」
直到此刻,季燁終於露出了自己最終的目的。
雲姝暗暗心驚。
本以為這隻是季行之與季寒舟之間的爭鬥,沒想到,季燁最後的目的竟然是這個!
雲姝又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季寒舟。
季寒舟那神情分明是早已洞悉一切。
雲姝感到恐懼。
這些人……
這個西南王府……
猶如一個巨大的牢籠,被關在裡麵的,全都是計多如鬼的怪物!
季燁說出了自己的處置,預示著今日的鬨劇很快就要結束。
果然,季燁下了最終的命令。
「行之,本王看你心性還是不夠定,多學學你大哥,之前許諾的那些事,還是交給你大哥處理吧,還有……」
他厭惡地看了一眼已經癱軟在地的廚子和柳嬤嬤。
「這兩個賤奴,今日便殺了吧。」
他發作一通,語氣已經緩和下來,冷冷看了王妃一眼。
「本王知道你這麼多年,許多時候鬼迷心竅,都是受了這奶嬤嬤的唆使。本王今日就替你將人處置了,以後你也好安安心心管理王府內院。」
王妃甚至都來不及發表任何意見,帶著腥味的血已經噴濺在了她臉上!
這次出手的不是季寒舟的人,而是季燁身後默不作聲的護衛。
他一刀直接刺進了柳嬤嬤的胸口,頓時鮮血飛濺!
離她最近的王妃被濺了一頭一臉!
她自小便是天之驕女,何曾見過這等場麵?
整個人都被嚇得呆住了!
任由鮮血淋漓,流過她備受恩寵的麵龐,流進她裡麵白色的衣裳,留下一抹觸目驚心的紅……
直到此刻,一直躲在後麵的季行之,才結結巴巴喊了一聲:「父……父王……」
季燁淡淡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還在禁足之中嗎?如今連本王的命令也敢違抗了?」
季行之早已被嚇傻了。
他不像季寒舟,季寒舟是真正操練過兵馬,也曾經年上過戰場的,是經歷過生死的人,對這一切尚能保持淡然;
可季行之不過是一個養在後宅的公子哥兒,現在簡直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父,父王恕罪!兒子,兒子知道錯了!」
季燁這一巴掌揮下去,打去了王妃和季行之的半條命,自然也要給些甜棗。
於是便道:「你母後替你受了訓斥,你禁足偷跑出來的事,本王便不追究了。禁足令解了吧,你好好反思,再過幾天便是月中家宴,別因為今日之事,壞了一家人的和睦。」
他說完,將目光投向角落裡的雲姝。
「家宴的事寒舟交給你辦?」
雲姝被點到名字,心中一凜,上前一步恭敬行禮:「大少爺將事情交給奴婢了。」
季燁淡淡笑了一下,「本王瞧著你也是個機靈鬼,那就讓你來辦吧。本王倒是看看,這王府裡還有誰敢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