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第 7 章

院外。

隻見寫墨直挺挺地站在那兒,眼神冷冷地望著主仆二人,說出的話裏語氣甚是刻薄。

紅蕊率先擰了眉頭,不滿道:“你胡說什麽呢!”

寫墨似是還想再說些什麽,卻突然被從院裏追出的人從後麵劈頭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又被一腳踹得跪倒在地,捂著腦袋似是疼得厲害,一時半會兒沒起身。

薑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出弄得一驚,伸手想去扶,卻忘了自己還坐在輪椅上。

紅蕊見狀忙去攙扶地上的寫墨,沒承想卻被用力推開,一時心頭有些惱,扭頭向剛才追出來的人發作道:“好好的打人做什麽呀!”

來人臉上浮現尷尬,朝著薑姒點頭哈腰道:“是小的管束不力,驚擾到主子清靜了,小的在這兒給您賠罪了。”

薑姒皺眉望去。

追出來的人穿著還算體麵,一襲褐色袍子,打扮像是府裏的管事,腰間係著塊成色頗好的玉佩。

薑姒對這一上來便對旁人動粗之人無甚好感,皺眉問道:“你是?”

“小的是府上負責灑掃的管事,您喚我趙大便是。”趙管事殷勤道。

“不敢,”薑姒淡淡道,“隻是趙管事,他做錯了何事要受如此責罰?”

趙管事聽見問話並未立即回答,眼睛滴溜溜一轉,似是在琢磨如何搪塞。

薑姒便也不說話,麵上不見表情,隻是眼神愈發冷淡。

見自己的心思被看破,趙管事訕笑兩聲,隻好彎了彎腰誠實道:“是之前夫人吩咐的,說這小子辦壞了差事,便從三公子的書房趕到了灑掃房裏,叮囑小的要好好管教一番。”

薑姒聞言,稍顯意外。

原以為寫墨是被欺上瞞下的管事欺負,卻沒料到竟是裴陸氏親口吩咐。

這可有些難辦了。

瞧見薑姒臉上的神情,趙管事咬咬牙,秉持著說都說了,不如順勢賣個好的想法,繼續道:“其實不光這小子,三公子院裏無論丫鬟還是小廝都被夫人打發去了各處,隻是這小子格外受到夫人‘優待’罷了。”

薑姒眉心動了動,示意繼續說下去。

趙管事當即會意,小心地望了望四周,低聲道:“大家夥兒都猜肯定是三公子的院裏發生了什麽事兒,這才惹得夫人大發雷霆將一院子的下人們都發作了。少夫人初來乍到,還是莫要摻和為好。”

後麵一句聽起來倒是頗為真心實意。

薑姒猜測著,當時裴陸氏大抵是想隱瞞裴瑾的狀況,又礙於院中人多嘴雜,怕一不小心走漏了風聲,這才找了些理由將下人都打發走。

其實趙管事說的倒也在理,隻是於薑姒而言,坐視不理是不可能的。

儘管現下她的處境頗為尷尬,不便公然和裴陸氏掰頭鬨出些不愉快,可到底與寫墨相識一場,又受了人家提點之恩。

“少夫人是有什麽吩咐嗎?”見薑姒半晌未說話,趙管事偷偷打量著麵前人的神色,小心翼翼道。

沉吟片刻,薑姒緩緩道:“寫墨之前便一直是在三公子書房裏伺候筆墨的,派去灑掃未免大材小用了些,這其中約莫是有什麽誤會,改日我去與夫人說清便可,還請趙管事高抬貴手放他一馬t吧。”

趙管事聞言忙作揖道:“少夫人言重,說什麽高抬貴手,折煞小人了。”

頓了頓,趙管事臉上卻是露出一絲猶豫,“隻是,畢竟是夫人的吩咐,小的實在是沒那個膽子忤逆……”

“夫人如今正在靜院。”薑姒打斷道。

“況且,夫人應該隻是吩咐你管教,不曾言明要出手傷人吧?否則,傳出去怕是會讓別人以為說這話的主子是個苛待下人的刻薄性子。”薑姒的語氣似笑非笑。

趙管事一驚。

裴陸氏自然是沒有直言的。

不光裴陸氏,其他各家的主母也不會將磋磨教訓的話講得清清楚楚,平白失了風範。

可做下人的哪能不揣摩主子的心思呢?

故而從上至下,大多都是聞弦知雅意,順著主子們偶爾透露出的一兩分喜惡做事罷了。

趙管事原本也隻是打著讓薑姒放棄乾涉此事的主意,然後再順便賣個好,提醒一下這位新來的少夫人莫要與夫人作對罷了。

隻是沒料到這位少夫人雖看起來年歲不大,竟不像表麵那樣文文弱弱好說話。

趙管事想到這,心中直發苦,臉上卻露出誠惶誠恐的表情,“小的知錯,小的知錯。都是小的擅作主張,與夫人無關。”

隨即轉向已徑自起身站在一旁冷冷旁觀的寫墨道:“少夫人開恩,自今日起你便不必負責馬廝和草房子的灑掃了,隻打掃乾淨身後的這間院子即可。”

“還不快謝謝少夫人恩典?”

薑姒方才已注意到,在他們說話間隙時寫墨便已起身,卻並不言語。

就如同此刻,聽見趙管事的話後也無甚受寵若驚的表情,隻喉嚨裏冷哼一聲,似是不屑。

趙管事見狀假意怒道:“你這小子油鹽不進!真是找打!”

薑姒製止道:“好了,趙管事你自去忙吧,我還有些話要和他說。”

趙管事收回了作勢要打人的模樣,悄悄瞪了寫墨一眼,彎腰退下了。

清冷的院外,隻餘主仆二人和麵無表情的寫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