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您的劍術,自保已綽綽有餘。”</p>
“我自知太過才疏學淺,做武官也根本難以勝任,所以……還請公子允我離去!”</p>
蘇子籍站在那裡,就這望著,哪怕聽到了身後傳來腳步聲,也沒有回頭,而是認真對曾念真說:“先生何必妄自菲薄?你的才能,其實誰都清楚。”</p>
“這次離去,必有為難處,不妨與我說說。”</p>
曾念真無論是可以斬妖劍術,還是在江湖人心目中的地位,一旦收服,都可以帶來不小的助力。</p>
這也是蘇子籍認真對待的原因。</p>
卻不料,這段時間的相處,並沒有讓曾念真選擇留下來。</p>
蘇子籍還是有些不願意就這麼放著離開,還想勸說,曾念真見蘇子籍這樣挽留,心裡也有些感動,不好再用虛假借口來說了,而選擇了以實話相告。</p>
“公子,方才的話,的確是我隱瞞了你。”</p>
曾念真看著青翠的蓬蒿叢,目光在蘆葦上無意識打轉,苦笑了下:“其實,選擇告辭,原因僅僅我已有了主,雖他已去世了,但我曾發誓,不是他,或他的後人,絕不為之效力。”</p>
見蘇子籍要說話,他啞著聲音:“不僅僅如此,我對公子是有愧於心的,公子對我至誠,可我卻心懷異誌。”</p>
“您可知道,剛才我是有著殺心,不過不是您……”</p>
蘇子籍一怔,若有所思:“是祁知府?”</p>
“是,是祁弘新。”曾念真吐出了這個名字,並沒有稱呼官職:“我與之有仇,可一見麵,發覺他已經老了。”</p>
曾念真想起剛才祁弘新的神態,滿嘴苦澀,這些年,他也聽說了祁弘新的事跡,一直在府郡沉浮,並且治政有方,不想卻到</p>
了這副油儘燈枯的地步。</p>
最重要的是,還是念著太子。</p>
一轉眼二十年了,曾念真也不是當年的“少俠”,心裡清楚,祁弘新當年,除非想全家一起死,要不,這附名簽字是最基本的要求。</p>
而且這些年,要是真拋棄太子,轉投彆人,以他的才乾和本事,未必就找不到恩主,以贖清自己的原罪。</p>
彆的不說,進中樞不太可能,以免惹了皇帝的眼,但遷升到省巡之中,還是有著希望。</p>
祁弘新如此,自己難道還比不上?</p>
“公子,我先前是為了報答你的庇佑,現在公子你已在順安府站穩了腳跟,三個幫派已被剿滅,妖怪也已被除去,蝗災亦過去了,此後怕是再不會有之前那般凶險的事。”</p>
“所以,現在也是我離開之時了。”說著,曾念真朝著蘇子籍一躬身,就揮手而去。</p>
因平時生活簡樸,連拿行李都不必,片刻就已走遠。</p>
蘇子籍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姿,知道這樣的人,心中有著故主,還發過誓言,自己怕是沒辦法收服。</p>
“三軍可奪其帥,匹夫不可奪其誌……可惜了。”蘇子籍不由輕歎一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