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治卻不覺得這奇怪，說著：“您是太孫，梵教禮敬，不是正常？”</p>
“不這樣，才是僭逆。”</p>
“可是……”話是這樣說，但蘇子籍還是覺得有點不對，才沉吟著，就見曹治神色略正經些，說：“不過，梵教是外道，太孫不宜太過親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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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帶了點勸諫的意思了。</p>
“哦？”蘇子籍這不對感覺又深了些，感覺似乎自己忽視了什麼，斟酌的問：“梵教是外道，你具體說說。”</p>
“……”</p>
曹治抬首看蘇子籍，睜大了眼，過了會，突然明白了，太孫是狀元，本按照朝廷製度，是翰林院修撰，然後自然有官學教導，可是太孫身份特殊，直接管理一方，又回京授爵國公，代王，太孫。</p>
竟然無人知道太孫的學問雖精搏，卻缺了一塊。</p>
“此是宰相之過也！”曹治沉默了，難怪他略有奇怪，太孫似乎有點親近梵教，雖程度不大，但還是略有點使人詫異。</p>
當下說著：“剛才，太孫在廟內所說，中土曆朝尊天，以天為君父，以天子之名治於四海——見人言動皆奉天而行，非敢自專也——實是至道之論。”</p>
“但道有，尚得有德，何謂德，恩澤為德。”</p>
“有道無德，萬物不生，百姓不附。”</p>
“魏世祖的《</p>
天命福地論》，就論述其澤，是翰林教學首篇，以正祭祀人心。”</p>
“等等，魏世祖的《天命福地論》？”蘇子籍一怔，曹治已經明白了，就款款說：“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這篇就是論述正祀。”</p>
“太孫聰惠，臣所難及，臣背誦下，太孫就自解其意了。”</p>
說著，曹治就清了清口。</p>
“天之授命於朝，乃元氣矣，雖秉性厚薄，祚數不一，但人主受命於天，不論薄厚，元氣就生帝鄉，以庇其魂……”</p>
“大凡人臣，受諡號追贈，立成鬼神，須知一旨下降，賜給天命元氣一絲一縷，能改陽世命數，也能改鬼神之數，人主將相，信道拜神，乃以貴拜賤，奈何不自信矣……”<ins data-ad-format="auto" class="adsbygoogle adsbygoogle-noablate" data-ad-client="ca-pub-1074058122108724" data-adsbygoogle-status="done" style="display: block; margin: auto;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 height: 280px;"></ins></p>
“隻是人臣既受龍氣天命，也必歸於帝鄉，雖虔信不得轉生彆處，何也，忠臣不事二主，人鬼豈能兩全，無論何神，其法不能加帝鄉，唯天意及人主自專也……”</p>
“不僅僅法不能加帝鄉，也不能加陽世，隻掌冥福罷了。”</p>
“隻是元氣有限，濫出亦有破家之嫌，故為人主者，當自強不休，增益元氣，以延國祚，以膺天卷，為人臣者，當忠心效主，勤於王事，亦以元氣以膺王卷，此法理一也”</p>
這一篇文不長，但蘇子籍四書五經已經到18級，一聽就如中雷殛，心裡轟然一聲，頓時怔了，也醍醐灌頂一樣豁然憬悟。</p>
“原來是這樣。”</p>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為什麼祀，扣掉了鬼神崇拜，其實就是精神文明，或者說，主流思想。</p>
祀者，敬也，近也。</p>
所以曆代朝廷都祀的是天係（天地日月山川忠臣孝子），這就是朝廷的核心思想。</p>
自古來，士大夫階級，思想上總沒有淪陷過，這就與這套分不開。</p>
其中核心的核心，就是封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