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在漩渦裡，再想置身事外，難道能如願嗎？”</p>

“而今唯有兩條路，要麼從逆，要麼出首。”</p>

“出首，或許會死於齊王的刺客，但不出首……也許死三族。”</p>

這話說出口，室內諸人有的沉默，有的輕輕頷首。</p>

“當初投靠齊王，本是求個進身之階，不想，竟然卷入大逆。”</p>

“這還有什麼功勞可言？”有人麵色沉痛。</p>

“你能有我慘？我幺妹上個月剛剛入府，可她頂替的，是被杖斃的一個侍女。”</p>

一人微微搖頭，歎息著，繼續說著自己知道的。</p>

“本來府上死個侍女，不過是尋常事，可那侍女很受寵愛，眼看著就要獲個名分。”</p>

“這樣的女人，連府令見了，尚要道一聲晴姑娘……卻隻因多看了一眼，就被下令杖斃。”</p>

這人說話很慢，說的例子，大家也都聽過。</p>

“府上偏又多出幾百精銳，把我們這些舊人都驅趕在外院。”</p>

“這些人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行為舉動非常怪異，平常從無摘下麵具，更不與人交談，大異於常人。”</p>

“晴姑娘本住在內院，貼身侍奉齊王，怕不是她已經察覺到，</p>

才會被滅口。”</p>

“依我看，這些，恐怕壓根不是人！”</p>

這人咬著牙，一字一句。</p>

“齊王，怕已經不是齊王，是被妖魔吃了，換了皮罷！”</p>

這個猜測，更如五雷轟頂，讓眾人都是麵色呆滯。</p>

“夏佩瓊，你可有明證？”</p>

“並無。”</p>

夏佩瓊沉著臉，又反問：“雖無明證，但我不信，你們心理就沒有猜疑？”</p>

“我們掌著府衛多年，風裡來雨裡去，也抓過武林高手，也殺過真正的妖魔。”</p>

“世人不知，我們卻知，這世上，尚有妖魔，通人言，化人形，有妖術，大妖更能人所不能。”</p>

“蘇州府曾有畫皮妖魔，最喜讀書人之心，功名在身者最佳，可等到追查到時，竟然代替了九品學官，混跡文林長達四年。”</p>

“府上那些，說他們是人，你們信嗎？”</p>

“此時乾係甚大，但如果齊王當真已被妖魔害了……”</p>

寒意徹骨，幾乎能把人淹沒。</p>

“這有何難？”有一人忽然笑了起來：“隻要試一試即可。”</p>

“他們的飲食用度，向來不假府衛之手，出入也都是另開角門，不許我們窺探。”</p>

“但再怎麼樣，也總有出府時，這就是驗證的機會。”</p>

三人都是默默頜首。</p>

恰在這時，門外傳來笑聲。</p>

“何須如此？”</p>

“誰？！”夏佩瓊大吃一驚，四麵張望時，卻不見人，詫異間竟然有人推門而入。</p>

警惕三人頓時拔劍而起，卻見那人隻站在門邊，卻不進來。</p>

仔細打量，隻見此人身材中等，卻暗暗搖頭，齊王謀逆，自然先把府邸封的鐵桶，這三人還想出府，可笑，果然是秀才造反，十年不成。</p>

但是總算還有點忠心，卻可一用。</p>

當下說著。</p>

“幾位不要擔心，我是皇城司的人。”</p>

“事情緊急，我就直說了吧，齊王異動，卻並不滴水不漏，現在外麵儘是皇城司的人，裡三層，外三層，圍成鐵桶。”</p>

“隻待陛下一令，闔府上下，儘化齏粉。”</p>

“唯有你等，尚有忠心，或可網開一麵。”</p>

“不過，這事還是要驗證——齊王殿下，果真是妖孽假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