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快步進了竹苑，一眼就看到祈湛坐在搖椅上，手裡拿著她抄的詩經在看。

“大人。”她規矩地行了個禮，繞過他去了井台前。

挽袖子，舀井水，漱口。

很多富貴人家都忌諱病人，怕過了病氣。她這雖是調理女子身體的，但畢竟是藥，祈湛說不定也不喜歡藥氣。

“大人，晚膳是在院中用嗎？”秋韻福身行了個禮，輕聲問道。

“不必了，我晚上要陪母親用膳。”祈湛放下虞歌寫的字，扭頭看向虞歌。

暗衛已經稟報了今日發生之事，和昨日一樣，虞歌還是一聲不哼，沒有訴苦。他覺得有點兒好奇了，她不是要恃寵而嬌嗎？怎麼一點也不嬌？

“大人，我的字有進步嗎？”虞歌回來了，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等他表揚。

“昨日是雞腿，今日是鴨腳。”祈湛修長的手指搭在搖椅扶手上，指尖啪嗒啪嗒地輕輕叩響。

虞歌有些失落，她蹲到桌前，舉起白日裡寫的字認真地看了看。

練字這種事，哪有一蹴而就的，都是長年累月的練習，她今日第二次正式提筆練字，能寫成這樣已然不錯了。

“我覺得進步挺大的。”她抿唇笑了笑，把字好好地疊整齊，轉過小臉看他：“是大人小氣，不肯誇我。”

秋韻站在一邊聽虞歌說話，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還以為虞歌是個膽小怕事的小可憐，她是怎麼敢在祈湛麵前如此放肆的。

“大人今日上朝可開心？”虞歌坐到祈湛腿上，軟軟地往他懷裡靠。

“嗯，還行。”祈湛的手掌扣到她的細腰上，輕輕地揉捏著。

“大人，我晚上想吃肘子，你讓廚房給我做個肘子好不好？”虞歌揉著他的袖角，小聲央求道：“我從來都沒有吃過肘子。”

她太瘦了，就她現在的小身板，誰也打不過。她要學本事，也要抓住機會把瘦弱的身體養結實一點。

“你腸胃長期食素，現在吃不了肘子。”祈湛耐著性子解釋道。

“那就吃個小的啊。”虞歌握著拳頭，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腸子好著呢。”

“乖一點。”祈湛壓下了她的拳頭。

秋韻已經徹底看呆了。

在虞歌之前，長公主也給祈湛安排過通房侍妾，但沒一個能在祈湛麵前呆了超過一日的，彆說坐他腿上要這要那，就連說話也不敢大聲。

虞歌她是怎麼敢的啊！

“大人，長公主那邊已經傳好膳了。”一道恭敬的女聲從院門口傳進來。

虞歌朝那邊看過去，來的正是給她送避子湯的那位。

祈湛握著虞歌的細腰，把她從腿上拎起來，揉揉她的小臉兒，帶著人匆匆走了。

秋韻心裡連道了幾聲乖乖，這才讓人傳晚膳。

“方才那位是長公主的貼身丫鬟吧？她叫什麼？”虞歌小聲問道。

“寶珠。她母親是長公主的奶嬤嬤，那奶嬤嬤當年為長公主擋了一劍，她死後，寶珠就跟在長公主身邊了。姑娘以後看到她，千萬要避諱些。”

這寶珠居然還有這樣的背景，看來確實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