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2)

我把戰神擄走後 清麓 3810 字 3小時前






第139章

“父皇,北絨突襲邊疆,連下三座城池,勢不可擋。”盛弘新垂眸舀起一勺湯藥,遞向皇帝嘴邊,“兒臣該如何是好?”

勺子連帶湯藥滾燙的觸感使皇帝身子抖了抖,欲要躲開,可癱瘓的身體令他無能為力,他眼眶凹陷,骨瘦如柴,散發著行將就木的腐朽氣息。

眼神陰鬱地盯著盛弘新,“打……打退!”

皇帝艱難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盛弘新仿佛聽不懂的孩子,天真地問:“父皇也支持應戰,太好了,您認為應當派誰去呢?”

那個名字即將脫口而出,皇帝猛然反應過來,不行,那個人已經死了,被自己親手算計死的。

心中升起一抹惋惜,他著實沒料到北絨會這般不守信用,早知道就多留霍琚些時候了。

這種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畢竟他泱泱大盛要找出一個會領軍打仗的將才,再容易不過。

“葉……葉家……小子……”皇帝磕磕巴巴給出他認為合適的人選。

“葉家小子?哦……父皇你指的是兵部尚書葉大人的嫡長子吧,他確實有幾分本事。”盛弘新頷首附和。

皇帝剛準備休息會兒,就聽盛弘新說:“可惜葉大人似乎很欣賞二皇兄,為了二皇兄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斥罵五皇兄,被五皇兄下令滿門抄斬。”

“什……什麽?!”皇帝怒目圓睜,隻恨自己沒能親手殺了老五那個孽畜。

皇帝情緒好不容易平複下來,在與盛弘新的交談中他發現自己看好的臣子竟被五皇子禍害光了!

老五這是存心跟他作對呢,一朝得勢就開始清洗他的人。

偌大的朝堂居然找不出一個可堪大用之人,皇帝急火攻心,氣暈過去兩三回。

他哆哆嗦嗦地指著盛弘新道:“議……議和……”

盛弘新眼睛眯了眯,放低聲音:“北絨快馬加鞭送信來,放言如果我們願意割讓五座城池,賠款一百萬兩黃金,開通邊境貿易允許通商,他們便退兵。”

皇帝眼珠子一瞪,再次氣暈過去,待他重新醒來,已是半夜。

盛弘新坐在不遠處的桌案前處理奏章,眉目英氣,神情肅穆,隱隱展現出帝王風範。

皇帝打量著自己這個兒子,他從未想過立他為儲君,對他的關注也不算多,印象中老六調皮搗蛋,不愛學習,像極了老六外祖一家。

思及此,皇帝的心沉了沉,如今他僅剩下這一個兒子,即使再不情願也別無他法,偏生老六與外家極為親近,從前老六是王爺無所謂,可往後老六會登上皇位。

何況老六外家還握著兵權。

外戚乾政,此乃大忌。

得想個辦法讓老六和外家離心。

盛弘新察覺皇帝的視線,抬眼便瞧見對方目光陰翳,像條伺機而動的毒蛇。

他的心不由下沉,為什麽他遲遲不登基,因為他在等,他沒有忘記當初答應淩息的事。

自己得把屬於霍琚的一切還給他,不僅是簡簡單單的昭告天下霍琚沒死,給霍琚加官進爵,並且不能讓霍琚被迫隱姓埋名的委屈白受。

皇帝作為天子沒有儘到責任,他對不黎明蒼生,對不起霍琚,但對盛弘新卻沒什麽虧待。

雖然談不上寵愛,亦不算上心,但他的榮華富貴,權利地位確實是父皇給的。

盛弘新對皇帝的感情平平淡淡,可讓他弑父殺君他也做不到,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猶豫,他沒有老五的心狠手辣,他隻是個普通的人。

直到現在,他清楚從父皇眼中看到了算計,大限將至的父皇仍在絞儘腦汁謀劃,盛弘新迷茫,事已成定局,自己身上還有什麽可供對方算計的?

兩人視線對上,皇帝波瀾不驚開口:“朕……想你……母親……了……”

“轟隆——”

一道驚雷劈下,炸得盛弘新頭暈耳鳴,聽不清皇帝後續的話。

是了,一個命不久矣的皇帝最擔心他的繼承人什麽,自然是大權旁落。

曾經無所顧忌地同外祖父他們交好,竟成了此時的禍端。

盛弘新攥緊拳頭,青筋暴起,一步步走向皇帝龍榻。

“咳咳……另外……”

皇帝咳得麵色漲紅,稍稍平緩過來繼續囑咐盛弘新,王妃肚子遲遲沒有動靜,讓他登基後立馬廣納秀女,開枝散葉。

盛弘新安靜地聽他胡言亂語,末了居然吐出一句,同意北絨割地賠款的條件。

如果前麵盛弘新不過是在心裏冷笑,那麽現在他根本笑不出來,一國之君輕飄飄說出這種話,簡直是奇恥大辱!

似乎終於察覺盛弘新過於安靜,皇帝這才把視線投向他。

“父皇,您對得起邊疆日夜廝殺的將士嗎?對得起戰場上犧牲的英雄嗎?割讓五座城池,您考慮過城中百姓的死活嗎?國庫空虛,一百萬兩黃金,從何而來?增加賦稅,壓榨百姓嗎?”

盛弘新眼睛充血,一句又一句,死死盯著皇帝的眼睛,似要看出個答案。

皇帝被他問得身體一陣顫栗,強大的威亞撲麵而來,像要將他吞噬,他遲鈍地意識到,自己真的老了,他的兒子,已然成長為一頭年富力強的雄獅。

短暫的心驚後是無限的惱怒,他的父權,他的皇權皆得到了挑戰,他猶如牙齒稀落的老獅子,想像曾經那樣發出低沉的嘶吼,齜牙嚇退對手。

然而,他除了醜態,什麽也沒有。

“你!”

未等他磕磕巴巴說完整句話,盛弘新搶過話頭,“父皇,屬於你的時代翻篇了。”

皇帝瞳孔震顫,口中發出“喝喝喝”氣管不斷喘氣的聲音,嘶啞難聽。

盛弘新走到書案前,拿出一封早已寫好的聖旨。

“父皇,簽個字吧。”

皇帝一行行瀏覽著內容,每看一個字,額角青筋便重重跳動一下,他呼哧呼哧急喘氣,仿佛下一秒就要背過氣去。

此時此刻,皇帝悲涼地發現,原來他的兒子們全都一個樣。

那是一封罪己詔,上麵列舉了他的諸多罪行,其中最為顯眼的便是他殘害忠良,卸磨殺驢,派人刺殺霍琚。

“不……不行!”

皇室的醜聞爆出去對盛弘新究竟有什麽好處?盛弘新簡直得了失心瘋,到時候民心丟失,自己一了百了,作為新帝的盛弘新處境將無比艱難。

他盛家的百年基業絕不能毀在盛弘新手裏!

“蠢貨!!!”

皇帝臉紅脖子粗,氣得都快跳起來打人了。

“我知道您在想什麽,皇家的顏麵不能丟,此事於我而言沒好處,大臣們會用此事掣肘我,我可能會丟了盛家的江山。”盛弘新太清楚皇帝那雙憤怒的眼睛裏所蘊含的情緒了。

“父皇,人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皇帝眉頭緊皺,不太明白盛弘新說這話的意思。

下一秒,盛弘新一句話差點把他炸得彈坐起來。

“您知道嗎?霍琚並沒有死。”

“不!不可能!”皇帝難以置信。

盛弘新不顧他的震驚,接著說:“比起罪己詔,我還是覺得割地賠款更丟人,如今霍琚是唯一可以擊退北絨的人。”

“既然您把大盛的基業看得這般重要,您一定不想成為大盛的罪人吧,畢竟您很快就要去見皇祖父他們了。”

皇帝渾身一震,視線恍惚,額頭上布滿密密的汗水,盛弘新幾句話將他架在火上炙烤,這封罪己詔顯然由不得他不簽了。

次日清晨,皇帝的罪己詔如雪花片一樣飛遍各地,舉國嘩然,文人墨客作詩寫文章痛斥皇帝昏庸無能,歌頌霍將軍,各種追思,緬懷,紀念的文章層出不窮。

好像全國百姓都和霍琚有過往來,有人給霍琚雕刻了石像,村民們每日上供,求他保佑家人從戰場上平安歸來。

現今提到皇帝誰不罵一句狗皇帝殘害忠良,一些地方的小團夥趁機揭竿起義,鬨得還挺凶,不過大多數都被官兵鎮壓了。

盛弘新把皇帝乾的醜事公之於眾,大臣們險些暴跳如雷,追著盛弘新說他此舉不妥,毀壞皇室顏麵,如何對得起大盛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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