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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火的盛景宴, 是一家新開的米其林私家餐廳,相比於市中心各家餐廳大排長龍的熱鬨非凡,這裏雖然是在市區, 卻有鬨中取靜的愜意。
夜幕下的法式洋樓凸顯著神秘, 進門後更是能感受到絕佳的私密性。
侍應引著殷宛音往樓上走, 紅毯吸掉多餘雜音, 也讓她清晰聽見他人閒聊。
“沒看錯吧,剛才包廂裏是蔣公子?”
“是吧,反正我多看了兩眼, 感覺是他。”
“聽說蔣家在張羅婚事,你猜是他的嗎?”
“早知道晚點走好了, 我還沒近距離見過他呢。”
“誰說不是呢。”
“……”
熱聊聲漸行漸遠, 殷宛音沒來得及多想, 就上了二樓。剛一轉彎,就見到前方一群人舉著酒杯, 高昂的交談聲中時不時冒出“蔣總,蔣先生”的稱呼。
人群外側零星幾人端著酒杯眼巴巴的往前張望,殷宛音路過, 聲音更是清晰。
“蔣總這塊地拿的真是出乎人意料,這招聲東擊西我怎麽想也想不到,果然有大將之風, 看來蔣老能放心了。”
“蔣總未來絕對是屾城商界的掌舵人, 以後還要仰仗蔣總照顧了。”
“年少有為, 蔣總前途無量啊。”
“……”
侍應引著殷宛音在人群中擠過, 她艱難往前走, 卻輕易看到了被眾人簇擁著的正是蔣丞屹。
兩人視線隔空相彙,蔣丞屹開口想叫住她, 卻見殷宛音低下頭,火速離開。
身側的人察覺到他的異樣,隨著他的目光看到的卻是一個姑娘的曼妙身姿。
“蔣總認識?”
蔣丞屹收回視線,“看著眼熟,應該是認錯人了。”
對方笑,“前些日子聽說蔣總身邊有了一姑娘,還在想是誰這麽好命,後來才知道是我多慮了。”
蔣丞屹視線落在他身上,“怎麽說?”
“蔣家不是在替您張羅婚事嗎?”
身旁的人補充道:“這消息一出,別說屾城了,但凡能在這個圈子露頭的可沒有不想攀上這門親事。”
……
殷宛音走進包廂的時候,晏崢和周儉已經到了。
見她進來,兩人默契的將煙熄滅,同時伸手煽動煙氣。
“嫂子沒看到屹哥嗎?說是到樓下了。”
殷宛音將外套遞給侍應掛好,坐在兩人對麵,“他在外麵被一些人圍住了。”
周儉隨口解釋道:“屹哥那塊地周邊被開發成景區,這個項目的收益怕是要比嘉屹灣還要大,絕對奠定了他的商業地位。”
“之前那麽多人唱衰他,現在巴不得往前湊。”
“這個項目結束,蔣衡地產市值得翻個幾倍,到時候不是他進蔣衡集團,得是蔣衡集團求著他進。”
晏崢和周儉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最後相視一眼,大有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意思。
殷宛音低頭將水杯握住,她聽不太懂他們的話,但也知道蔣丞屹打了個很漂亮的翻身仗。
不多時,蔣丞屹推門走了進來。
他的頭發精短了一些,臉頰也稍有削瘦,隨手脫下西裝遞給侍應,邊往殷宛音身邊走,邊解著袖扣往上挽。
“嗓子好點了嗎?累不累?”
蔣丞屹率先開口發問,殷宛音搖搖頭。
不知是不是有外人在的緣故,總之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在外麵裝不認識的事。
餐廳經理敲門進來親自上菜,視線卻無意間瞥到餐桌下蔣丞屹的手搭在殷宛音腿上。昭然若揭的關係讓他手一抖,餐盤撞了下酒杯發出一聲響。
殷宛音抬頭對上他的目光,當即反應過來,移開腿,蔣丞屹的手瞬間懸空。
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經理彎下腰,道了句,“蔣先生,菜上齊了,請慢用。”
尷尬氣氛讓晏崢和周儉都意識到,蔣丞屹沒什麽反應,倒是晏崢厲聲道:“如果不想這個經理當到頭,就應該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經理當即彎腰道歉,“對不起蔣先生。”
殷宛音率先打破沉默,旁若無人地拿起叉子吃了口沙拉。見她動作,蔣丞屹手掌一揮,經理逃似的離開包廂。
“我和台裏請了幾天假,回平城幾天。”
蔣丞屹喝了口水,“什麽時候走?”
“明天。”
蔣丞屹把玩著打火機,一下又一下,循環往複了幾次後,揚聲道:“周儉找了個醫療團隊,醫院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就能過來。”
殷宛音有些意外,抬頭先是看了蔣丞屹一眼,又看向周儉。
“我家裏做醫藥生意的,這不是什麽難事。”
殷宛音點點頭,“謝謝。”
周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臉頰染紅,被晏崢看到一時打趣,“女神道謝就是不一樣,乾脆下次你上嫂子節目好了。”
“啊?我?別鬨了。”
“我倒當真想讓周儉上我的節目,但前提是這次競聘我能獲勝。”
“獲勝的當然會是你,沒有任何疑義。”蔣丞屹握住殷宛音的手,捏了兩下,殷宛音停頓兩秒,反手握住。
……
一頓飯吃的很快,等結束的時候是晏崢帶著殷宛音先下樓,車兜了一圈再回到餐廳樓下接蔣丞屹。
兩人回了嘉屹灣,一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隻等進了門,殷宛音被蔣丞屹抵在門邊。
“裝不認識?”
殷宛音偏了下頭,又被蔣丞屹捏著下巴正視自己。
“你鬨什麽脾氣?”
蔣丞屹也有些不悅,他急著結束工作從外地趕回來給她慶祝,結果一晚上沒有任何矛盾,也沒有任何讓他順心的地方。
殷宛音不是鬨脾氣,她隻是沒什麽心情。
家裏的事本就壓著她,剛才在餐廳還聽見別人說蔣家在張羅婚事。再看到蔣丞屹那麽耀眼的被一群人簇擁著,聽著他們對他的評價,她感受不到一點自己存在的意義,好像在聽他們誇讚的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人。
“你是不是聽到什麽了?”
殷宛音收回思緒,抬手環住他的脖子。
“你怎麽瘦了?”
“別給我轉移話題。”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下頜線這麽好看?”
蔣丞屹把住殷宛音亂摸的手,“殷宛音。”
“真的瘦了。”殷宛音踮起腳,身體不自覺向蔣丞屹靠。他沒站穩後退一步,趁其不備,殷宛音直接吻上他喉結。
一段時間沒有親密接觸,蔣丞屹悶哼了一聲。他一手抱著殷宛音,腳下卻連連後退,直至背抵著另一麵牆壁。
此時他的西裝外套已掉落在地,領口扣子被扯開兩顆。殷宛音卻忽然鬆了手,從他身上下來,徑直往臥室走。
“我有點累了,先睡了。”
蔣丞屹倚靠在玄關處,衣著淩亂,側過頭,借著月光盯著殷宛音的背影看。直到她轉彎走回自己臥室,蔣丞屹乾脆利落地扯開襯衫,脫下後隨手扔在地上。
他沿著長廊走向殷宛音臥室,一轉彎,卻被一雙手抱住。
殷宛音嘴角帶著壞笑,踮起腳,身體朝蔣丞屹靠。可蔣丞屹卻雙手把住她的腰,隻是胸口與她相貼,並未再有更親密的舉動。
“蔣丞屹。”
話音剛落,蔣丞屹忽然鬆了手,將她轉了個圈,身體與牆壁緊貼。
他從後麵摟緊她,聲音於她耳邊落下,“再叫。”
殷宛音偏了下頭,心也隨著他的話咚咚狂跳。
她說錯了話,叫錯了名字。
她試圖轉身,可蔣丞屹壓得更緊。她的手被按在牆壁上,微涼的觸感激醒了她的理智。
“泊於……”
尾音還未落下,蔣丞屹的力道便完全改變她了音調的起伏,殷宛音的指甲也刺入肌膚形成一道道壓痕。
在臥室門前,於月光之下,僅此黑夜,無儘貪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