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晴好的天兒, 殷宛音趕往醫院，明謙和正和殷正賢夫妻倆聊天。三個人有說有笑，氣氛輕鬆愉悅。
她推門進去, 殷正賢招呼她過來, “我們正在和明醫生聊他小時候的事, 你們兩個孩子有些地方還挺一樣的。”
殷宛音一夜未睡, 身體心理都疲憊到了繁體。看出她狀態不好，明謙和以為是擔心殷正賢身體，解釋道：“殷叔叔早上做了簡單的身體檢查, 基礎數據都還不錯，不用太擔心。”
“明醫生費心了, 我這身體和這病我都心裏有數, 勞煩你跑前跑後了, 這病磨人，如果沒什麽問題我打算就出院了。”
知道他很抗拒治療, 明謙和還想勸兩句，卻被殷宛音叫住，兩人走出病房。
“怎麽了？”
角落處, 殷宛音問道：“按照之前的治療計劃，費用大概多少？”
談到費用問題明謙和有點意外，但見著殷宛音的模樣實在是認真。
“費用的問題我確實不知道, 但是……肯定不會是個小數目。”
“能有個大概嗎？”
明謙和看了看四周, 見沒人注意到這裏, 低聲道：“這麽跟你說吧, Dr.Marcus肯接手你父親這個病人, 不僅是錢的問題。蔣丞屹出麵牽頭，好像周儉也出了不少力。這裏麵錯綜複雜, 錢反倒成了次要的。”
權勢向來和錢財相輔相成，而這些東西的確不能放到台麵上來說。
看出殷宛音臉色不太好，明謙和又問道：“你怎麽會提起這些？出什麽事了？”
“我和蔣丞屹分手了。”
殷宛音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很是自然地把這話說出口。可明謙和顯然不信，甚至都沒多想。
“所以你想一個人負擔你父親接下來的治療費用？”
殷宛音點頭。
明謙和轉身看向窗外，反複思考怎麽總是在關鍵的節骨眼上鬨出匪夷所思的事來。
蔣丞屹和殷宛音會分手？
“你們這分手是誰提的？”
想到昨晚的對話，殷宛音蹙眉，都提了“分手”這個詞，但好像沒有誰真正下了這個決定。
“你們倆會分手？”明謙和還是不相信，“如果生氣了可能隻是你們需要慢下來冷靜一下？要不然，我豈不是白白和蔣丞屹起衝突了，還因為這事上了新聞？”
殷宛音也說不太清目前兩人的狀態，和好分手似乎都不是他們能說了算的。
“不管了，總之我爸交給你照顧了，剩下的事我回屾城去處理，就這樣。”
殷宛音說回就回了屾城，為避免讓殷正賢情緒波動，趁著齊敏送她的時候，殷宛音說了實話。
“我和明醫生談好了，爸後續的治療我負責，您幫我勸勸他，不要讓他放棄。”
齊敏也是個見過世麵的，當初Dr.Marcus醫生來，還是她出麵交涉。
“出國治療很燒錢的，你哪裏有錢。”
“有，我有。”殷宛音隱瞞了其他問題，“其實上次競聘結束後就有很多公司給我發來了offer，薪資待遇和現在的不是一個維度。我考慮過了，您之前說的也有道理，調頻廣播這個職業發展前景真的不太樂觀，所以這次回去我準備去這幾家公司看看。”
齊敏拍拍殷宛音肩膀，“還是做你喜歡的吧，你的節目我也在聽，能感覺到你是真的熱愛這個職業。人這一輩子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工作，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不容易，選擇了，就堅定下去，明白嗎？”
殷宛音伸手擁抱了齊敏一下，她的確有喜歡的工作，也有喜歡的人，但是世事無常，是不是她的，容不得她說。
-
殷宛音抵達屾城的時候已是晚上九點，她想回尚湖國際，可常穿的衣服和一些門卡證件都在嘉屹灣。
這個時間上去，不知道蔣丞屹在不在。
她站在小區對麵的馬路上往裏看了半天，找出蔣丞屹的電話，卻沒撥通。
一陣冷風吹來，管家看到殷宛音就站在路邊，單薄的身體似乎要被風吹走。她時不時抬頭往小區裏看，又擺弄手機，覺得奇怪。
屾城誰不知道這嘉屹灣是蔣丞屹的，而殷宛音和蔣丞屹什麽關係，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
難不成……
生氣了？
能在這裏工作的都是人精，管家沒上前，卻給蔣丞屹打了電話。
正和明謙然喝酒的蔣丞屹接到管家電話，倒是馬上接聽。
“蔣總，殷小姐在嘉屹灣門外站了好久了。”
蔣丞屹抬手看了眼時間，快十點了，晚上的風硬的很。
他掛斷電話，看向明謙然，“給音音打個電話，隨便聊點什麽，告訴她我和你在一起。”
明謙然放下酒杯，一副看弱智的目光看著他。
“快點，外麵冷。”
不知這兩人鬨什麽，聽著外麵風聲，明謙然倒是照做。
他找到殷宛音號碼，撥通過去沒兩聲她便接聽。
“明總？”
“這麽大的風聲？你在外麵？”明謙然故意這麽問，還盯著蔣丞屹看。對方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他。
“沒事，聽謙和說你回來了，改天見一麵？”
殷宛音當真有事找他，“明天吧，明天有時間嗎？”
“明天……”
蔣丞屹回身，和他點頭。
“當然有，這樣，我正和蔣丞屹在一起喝酒呢，一會兒回去讓我助理查一下時間，到時候發給你。”
一句話信息量很多，殷宛音卻隻聽見中間那句，“我正和蔣丞屹在一起喝酒。”
掛斷電話，殷宛音火速走進嘉屹灣。
將自己的私人物品塞進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不是想逃，而是多看一眼，多留一分，她怕自己會舍不得。
……
“一聽和你在一起就沒聲音了。”明謙然舉著手機感慨。
蔣丞屹走回沙發，又解開兩粒襯衫扣子，寬厚的手腕將杯中倒滿酒，舉杯飲儘的動作讓手臂青筋儘顯。
“分手了。”
明謙然被剛喝進去的酒嗆了一下，連著咳嗽好幾聲，甚至站起身緩了許久。
“喝多了吧你，大晚上抽什麽瘋呢，不是昨天過去的嗎，過去乾嗎了，分手去了？神經病吧你。”
蔣丞屹瞪了明謙然一眼，卻沒反駁他的話。
“因為什麽啊？”
蔣丞屹連續喝了兩杯酒，頭腦卻無比清醒。他想到那晚兩人對話，到了最後是怎麽處理分手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