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二，大理寺升堂問案。</P>

此案主審官員共三人，分彆是大理寺卿顏裕、刑部尚書楊印還有皇上欽點的安國公玉壽。</P>

此外，還有數名旁聽官員，姚泰、馬忠等人俱在。</P>

兩班衙役剛排好，聖駕就到了。</P>

眾人慌忙起身接駕。</P>

皇上進來說道：“你們隻管審，朕也聽聽。”</P>

於是忙架起一道屏風，於其後設了座位，請皇上移駕。</P>

等皇上坐下之後，又請示過了，才正式升堂。</P>

命人將原告隴西來的幾十人帶上堂來，當即黑壓壓跪了一地。</P>

顏裕便問帶頭的兩個：“李寶忠，張連九，你二人手持狀紙進京，那狀紙上所寫之事可屬實嗎？”</P>

“回青天大老爺的話，草民們不敢撒謊，實在是被逼得沒了活路，要不然哪有膽子敢狀告皇子？”李寶忠說。</P>

“青天大老爺，求求你為我們做主！今年莊稼的收成本就不好，偏偏入冬又遭了白災，畜養的牲畜不是被凍死就是被餓死。</P>

聽說朝廷派了人來，老百姓都當是來了救星。可沒過幾天就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兒。</P>

發的糧食都是黴爛了的，但凡能吃的，裡頭又摻了沙子。十家也沒有兩家能分得上禦寒的衣物，又凍又餓，許多人都死了。</P>

不但如此，還有好多人家的姑娘被帶走，說是侍奉五皇子。有敢攔著的，都挨了毒打。</P>

我們這些老百姓實在受不了，湊了上百人去請願。</P>

卻被誣陷是刁民，幾乎不曾被打死。”張連九以頭碰地。</P>

兩個帶頭的這般陳述，其餘跟隨的也都喊冤叫屈，痛哭流涕。</P>

“肅靜！”楊印一拍驚堂木，說道，“你們所說的這些可有證據？若是存心誣陷，可是要誅九族的！”</P>

“大人，我們遍身的傷若不能作為證據，就請朝廷派人到隴西去查訪。</P>

受苦受難的何止千家？我們敢來告禦狀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P>

誅九族是大罪，可日子過不下去，早晚都是個家破人亡。”李寶忠一副豁出去的架勢。</P>

“本官且問你們為何不在隴西上告？隴西太守沈敬之可知曉這些事麼？”顏裕問。</P>

“他若是想管，在當初我們受苦受難的時候就該管。”張連久抹了一把眼淚道，“成千上萬的老百姓跟閻王掙命的時候他都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官能給我們做主嗎？”</P>

“不是還有隨五皇子前去賑災的戶部官員嗎？”這時安國公玉壽開口了，“有這樣的證人自然要詳細審問一番。”</P>

“安國公說得對，來人呐，把吳萬端帶上來。”顏裕立刻吩咐帶證人。</P>

吳萬端是戶部的曹吏，和王誠一樣，職位不高。</P>

他從一開始除了謝罪的話一概不肯說，如今上了堂，也是三緘其口。</P>

“吳萬端，你身為朝廷命官，在此情形之下，當把實情說出來。</P>

否則便是藐視公堂，要對你用刑的。”楊印天生的冷麵，此時在堂上，更顯得威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