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下官不過是個微末小吏，隨行賑災而已，凡事都做不得主。”吳萬端很是無可奈何。</P>

“知道你做不了主，隻是要你說出實情。這些隴西來的災民說五皇子賑災時魚肉百姓，克扣錢糧，究竟有沒有此事？”楊印說著已經抽出了刑簽，意思很明顯，如果吳萬端再這般顧左右而言他，就要對他用刑了。</P>

“下官隻是抄錄些賬目而已，並沒有親去賑災，這些事情不知道的。”吳萬端極力回避。</P>

楊印的簽扔了下去，立刻有衙役上來，把吳萬端拖倒，開始打板子。</P>

吳萬端先前還忍著，到後來便疼得撐不住，哭喊道：“下官也曾勸諫過，可人微言輕，何敢複言？！”</P>

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五皇子的確有不端行徑。</P>

待要細問，行刑的衙役說：“大人，這人經不住刑，昏過去了。”</P>

楊印便同另外兩個主審官商量，把吳萬端先行帶下去，讓他緩一緩。</P>

這時隻聽外頭有人擊鼓，安國公道：“又是什麼人來擊鼓鳴冤？可是和此案有關嗎？”</P>

當即派了人出去詢問，那人進來後回稟：“有民婦王白氏，自稱其夫王誠有冤情，且與隴西安有關，故來鳴冤。”</P>

“我想起來了，那個王誠不就是和吳萬端一起去隴西賑災的戶部官員嗎？”玉壽道，“既然是這樣，就把那鳴冤的婦人帶進來吧。”</P>

此時堂上眾人臉上都有微妙的變化，旁聽的姚泰和馬忠俱朝堂上看了一眼，目光與楊顏二人相觸後又分開。</P>

王大娘子一身孝服走上堂來，她丈夫王誠過世還不滿半月，喪服的確不能除。</P>

“民婦王白氏，為夫鳴冤，”王大娘子跪下後雙手托著狀紙，“我丈夫王誠隨五皇子去隴西賑災，回來後不久，被同僚叫出去吃酒，回來後悶悶不樂，三日後自儘。</P>

死前將兩封信交給民婦，信中交代了他被逼自儘的緣由。</P>

戶部員外郎何文昭，把我丈夫叫出去後威逼利誘，讓他夥同誣陷五皇子。</P>

我丈夫不願做這等無德之事，又不敢當麵相抗。</P>

隻因何文昭說了，他背後的人甚有來頭，便是皇子也不放在眼中。</P>

當日席上吏部侍郎胡策也在，允諾了官職和金銀。</P>

其間細情俱在書信裡，請各位大人過目。”</P>

衙役將書信呈上，幾位主審官都依次看了。</P>

隨後商啟言從屏風後走出來，將書信拿過去，再給皇上過目。</P>

“王白氏，你既然有這書信，為什麼不早早來告？”楊印冷著臉問，“你說你丈夫是因畏懼而自裁，他連死都不怕了，難道還怕作證嗎？”</P>

“是啊！你說他怕連累家人才自儘的，又為什麼寫下這遺書呢？難道不怕招來禍患嗎？</P>

你自己言語之間矛盾重重，我看你這證據多半是偽造的。”顏裕也說。</P>

“我丈夫不肯做偽證，便已說明他不是個同流合汙之人。</P>

不願連累家人也的確是出於真心。</P>

但他終究良心不泯，也希冀著我能遇見公正無私之人。故而留下了這信。”王大娘子辯解道，“我雖然是個沒見識的婦人，可也知道忠君報國四個字是怎麼寫。</P>

我安頓好了婆母和孩子，隻身上告，是不想喪背天良，也不願讓亡夫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