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扶菲伺候十公主吃飯喝水，到了晚上，趁紅珠去馬才人屋裡拿東西的時候，又悄悄往十公主的茶碗裡撒了些藥末。</P>

如此兩日，十公主精神越發倦怠，雖沒有明顯症狀，卻總是昏睡。</P>

馬才人一開始還不甚在意，隻當是因為脾胃不和才疲倦思睡。</P>

後來便覺得有些不妥，又請了太醫來，號脈也說沒什麼大事，隻是用飲食調養幾日就好了。</P>

這天快到正午，十公主好容易醒過來，馬才人怕她在屋子裡窩著反倒窩出病來，就叫她到廊下或院子裡的樹蔭下坐坐，見見太陽吹吹風。</P>

十公主坐在椅子上，她今年也有十五歲了，娉婷端莊，比馬才人更貌美。</P>

林扶菲從外頭進來，小心地端著一隻蓋碗。</P>

紅珠問她：“你手裡拿的是什麼？”</P>

林扶菲興興頭頭地走過去，說道：“我剛過小廚房那邊，他們剛做出來的，非要給我盛一碗。公主可有胃口嗎？這東西也是容易克化的，又不涼。”</P>

十公主聽她這麼說，倒也提起幾分興致，順手將那碗蓋揭起來。</P>

那碗裡盛著七分滿的凝酪，上頭還撒了一層碎杏仁。</P>

這原本是極常見的吃食，可十公主見了卻如遭炮烙，手一抖就將碗蓋掉在了地上。</P>

磕在青石地上，裂作碎瓷片片。</P>

紅珠連忙上前，拉著十公主上下查看：“可彆叫碎瓷迸著。”</P>

林扶菲也說：“都是奴婢不好。”</P>

“沒傷著公主就不妨事的，”紅珠說道，“拿了掃把來，把碎瓷收了吧！</P>

另一則，你可彆忘了公主是不吃杏仁的，咱們這裡吃的從不準放這東西。”</P>

“是了，我真是沒記性，竟然給忘了。”林扶菲紅了臉，“隻想著讓公主吃點東西。”</P>

“也不怪你，”紅珠並沒有把這當成什麼大事，“咱們這邊都約定俗成了，平日裡壓根兒不提起，也不怪你記不得。”</P>

兩個人收拾好了，就把這事揭過去了。</P>

但紅珠並沒留意到十公主的手在不自覺地輕顫。</P>

晚飯，林扶菲端了清粥給十公主，趁人不備，又在裡頭加了少許藥粉。</P>

是會叫人神思恍惚的羊驚花，這東西用多了不行，但隻是少量的話也隻會讓人神智混沌，停了藥也就好了。</P>

這兩天因為十公主身上不好，紅珠和林扶菲夜裡都陪在跟前。</P>

這天十公主睡前便顯得有些煩躁，紅珠便和林扶菲一起給她按摩。</P>

好容易睡了，紅珠也累得直打哈欠：“咱們也睡吧！你彆太靠窗子，當心有風鑽進來吹著。”</P>

林扶菲答應著，就在榻上鋪了行李，囫圇身躺下。</P>

紅珠也睡在另一邊的榻上，很快就起了鼾聲。</P>

林扶菲卻並不敢睡，她靜靜聽著紅珠睡熟，才躡手躡腳起身。</P>

來到床邊，揭開帳子，在十公主耳邊低聲道：“這有一碗杏仁酪，給八皇子吃吧！”</P>

一連說了幾遍。</P>

原本睡相還算安靜的十公主，漸漸顯出抗拒的神色。</P>

她眉頭不自覺地皺起，雙手也蜷縮起來。